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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紀屏不知道是真被打動,還是另有目的,篝火晚會結束後,她竟然真的邀着依若?結克爾參加了陳天宇的吃請。看得出來,依若還是有些猶豫的,但經不住好友的反覆慫恿,勉強同意了。

或許和紀屏就想看看陳天宇的糗態,不想這個男人竟然領着女友大大方方地請她們吃烤羊肉,地點就選在“山坡上人家de烤肉”。

這是陳天宇兩人第一次來的地方,熟悉的羊膻味滿屋飄蕩,外邊風大裡面卻異常暖和,爐子升起後這種感覺更甚,一片片粗放的羊肉塊,製作刀工一般,卻勝在量大管飽。

四人相向而坐,陳天宇特意選擇了依若的對面,從進來以後,他就有意識地盯着對方看,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別有韻味:她與和紀屏不同,皮膚白皙如雪,肌膚圓潤而吹彈可破,眼睛大睫毛長,眼珠子冰晶透亮還微微閃着藍光,髮型也很獨特,不論從着裝、五官還是手脖配飾上,都充斥着濃烈的異域風情。

近距離的觀察,讓陳天宇有了完全不同的觀感,但有一點卻依舊未變:依若的眼睛裡的確瀰漫著不易察覺的憂鬱。

如此一位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她究竟有什麼難解的心事呢?

和紀屏毫不客氣地諷刺他:“嘿,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陳天宇根本毫無愧色,他的眼神平靜而坦然,反倒是依若的臉頰上不自覺地泛起了一絲紅暈,顯得愈發迷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陳天宇淡淡地道。

和紀屏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劉紫辰。

“我很好奇,你的女朋友為什麼這麼沉得住氣?”她就像是個特意來煽風點火的,恨不得兩人掐起來。

劉紫辰竟然微微一笑:“我管不了他,再說,我只是他的女朋友,又不是他的妻子,管那麼多也不太好。”

和紀屏跟依若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她的臉,試圖看出她說謊的痕迹。

但事實上完全沒有。

依若由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這時候她突然掩嘴笑了笑。

“你們倆可真逗!”依若第一次開口,漢語說得很好,完全不帶口音。

她開口說話後,本來略顯尷尬的氣氛頓時輕鬆許多,這讓陳天宇悄悄地舒了一口氣,說實話,應付女人他並不是特別在行,何況是三個女人。誰知道能出什麼意外?但顯然並沒有。

依若點了一壺酥油茶,這裡本地人的飲食習慣偏於藏區,陳天宇嘗了一口,暗自皺了皺眉頭,茶雖然熱,但並不好喝,有種怪怪的味道。

“你們大概不習慣喝這種茶的。”依若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挺願意說話,“但這茶是我們這裡的聖茶,我家裡還有布達拉宮專程送下來的……”

劉紫辰忽然心中一動,她竟然覺得這個女孩有些楚楚可憐,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從極度抗拒與人交談,到找到一個人就忍不住說話,是某類人的特性,她驀地心中一軟。

“酥油到底是怎樣一種東西?”劉紫辰好奇地問,“聽說它既可以喝,又可以當作油燈來點,聽上去挺難以理解的。”

依若首次笑了笑,更顯風情萬種:“我家的酥油茶反正是既可以吃,也可以供神燃燈,其它人的我就不知道了……”

和紀屏饒有興緻地解釋道:“其實在以前,酥油只有一種,最好的酥油都是從氂牛奶里提煉出來的,也有從普通的牛奶、羊奶里提煉,但都不如氂牛酥油。酥油本來就是油,當然是能做酥油燈的。”

“哦,那現在呢?”劉紫辰問--

和紀屏道:“現在不一樣了,遊客越來越多,做酥油生意的也多起來,而且好多寺廟裡刻意增加了酥油燈的數量,你說牛酥油這麼貴,一點點還好,多了就承擔不起了。”

劉紫辰有些明白過來:“這麼說,現在的酥油燈使用的是替代品?”

“應該是的,好像是植物酥油什麼的,那個最好不要吃。”和紀屏點點頭。

劉紫辰笑道:“真是長知識了。”她也嘗了幾口,竟然覺得還挺好喝,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了解到原料是氂牛奶後,口感味覺都跟着改變了。

陳天宇插話道:“這麼說,你們家裡還養氂牛?”他有些疑惑,瀘沽湖這個地方,好像沒有草場。

依若搖搖頭:“我們家沒有的,都是唉烏從外地帶回來……”

陳天宇沒聽懂:“呃……唉烏?”他以為對方口誤。

和紀屏笑起來:“唉烏就是她舅舅,你們聽不懂也不奇怪,畢竟了解摩梭文化的還是少數。”

“噢。”陳天宇恍悟,“原來是這樣。”

“她有好多唉烏,所以氂牛酥油是不會斷貨的。”和紀屏開了個玩笑,“依若家裡可有錢呢……”

依若臉上微微一紅,卻也坦然地點點頭。

陳天宇心下暗想:“有錢人是不是就不走婚了?”可當著三個女孩的面,問這肯定不合適。

他想了想,婉轉地道:“依若,你有男朋友嗎?”

依若還沒說話,和紀屏已經用古怪的眼神望着他,似笑非笑。

陳天宇連忙道:“我只是隨口問問,你不一定要回答的……我這個人生性好奇,總想着你這麼漂亮的姑娘總該有個男朋友什麼的……”

和紀屏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得了吧,你是不是想問走婚是怎麼操作?……明知道你現在來到了摩梭地區,還拐彎抹角的不說實話。”

依若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這下把陳天宇也弄得不知所措了,這個和紀屏,還真不是什麼好鳥!

還好,劉紫辰及時解圍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走婚是個什麼習俗,咱們現代人挺難理解的,聽說這裡是母系社會?”她可比陳天宇有研究多了。

和紀屏微微一愣,她顯然被劉紫辰的離奇大度所困惑,這不應該是一個正常漢族女子的反應呀。

“紀屏,你不用這樣看着我,天宇不是那樣的人,我清楚得很。”劉紫辰笑了笑,“跟你們聊天,我感覺特別開心,所以咱們不妨開門見山,畢竟女孩子的疑心重,天宇嘴拙,容易引起你們的誤解。”

“啊……”和紀屏點點頭,“我說呢,老是想套我的話,以為我看不出來,哼……太小瞧我了。”

“姐姐,我覺得他們人都挺好的。”依若突然說話道,“要不我也不會來。”

和紀屏氣道:“是個人你都覺着好,那個肖……”她突然停住了話頭,愣生生地換了句話,“小心。”

陳天宇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但他見狀頓時改變了主意:“既然大家都已經認識,那我不妨跟你和依若說句實話,倘若我真的想約依若見面,今天晚上早就有人替我安排了……”

他望向依若,觀察她的反應。

依若臉上剛開始是疑惑,半晌以後才倏地張了張嘴,她下意識地掩住了,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是我唉咪?!……”依若驚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