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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采霞揪住羅注源手臂的手指頭,已經嵌入了他的肉里。

她顯然太緊張了,但這早已激起了羅注源的保護欲,他的肌肉再次膨脹,又把凌采霞的指甲彈回來,凌采霞再次詫異地望着他。

這回輪到羅注源做個“噓”的手勢,他猜這些人不一定是衝著兩人來的。畢竟朱易正說得唾沫橫飛,打算找替身,怎麼會有閑暇顧及旁人呢?

莫非溶洞里還藏着第三波人馬?想到這個,羅注源竟然有點熱血沸騰。

不過他這回真的想錯了,朱易那古怪的聲音再次響起。

“七色狐的真名叫做凌——采——霞,花狐更年輕,他的真名叫做羅——注——源!”朱易忍不住發出喋喋的笑聲。

七色狐更是興奮不已,她尖聲叫道:“他們就藏在那兩塊鐘乳石背後,大家別讓這對狗男女跑了!”

羅注源真是尷尬得無言以對,他只好拉起凌采霞,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

“這兩隻死狐狸,小爺今天真是認栽了!”他自嘲地笑着,他能反應過來,登上白龍島的全部過程,早就在朱易的算計之中。

不過他的心裡並沒有絲毫恐懼,哪怕對方人再多,但看着並沒有攜帶什麼熱兵器,那逃命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個念頭才一閃而過,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幾名壯漢露出面孔的同時,也有許多黑洞洞的qiāng口指向了兩人。

“我擦,真的有qiāng?!”羅注源感覺肌肉都萎縮了一大半,自己真是太過輕敵了,兀自掉落別人的陷阱。

越是到了這種緊要關頭,羅注源的腦袋就越是清醒,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很老實地舉起了雙手。

嘴裡還大聲喊道:“大哥,三妹,四弟,五弟,六弟,八弟,九……叔!你們稍安勿躁!”他簡直是胡亂吆喝,到了慈悲狐他實在喊不出口了。

凌采霞也慢慢鎮定下來,她現在已經能夠從羅注源的肌肉變化中,察覺他的心思了,所以亦步亦趨地牽着羅注源的手臂,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

溶洞中響起鋪天蓋地的嘈雜聲,本想渾水摸魚的羅注源無奈苦笑,他現在想說話也沒人聽得到了。

最後還是朱易揮了揮手,示意幾名壯漢放兩人過來,他很清楚羅注源的實力,菜鳥一隻,要不也不會特意挑這兩個冒失鬼。

羅注源沒來由地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這位“豬老二”還沒想立即殺了自己。

那就好!還有機會。

他努力以最高音量喊道:“豬二哥,你手下留情啊!豬二哥!”

朱易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嗤笑,他心裡也很是受用,畢竟這傢伙是個警察,留着貓玩耗子的確很有意思。

“我二叔剛才笑了一聲。”凌采霞用極低的聲音提示羅注源。

羅注源心想這真是雪中送炭啊,佳人相伴、貴人相助,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他此時彷彿已經忘記了那些黑洞洞的qiāng口,完全置身於自己的美妙世界中。

“豬二哥,才幾天不見,你就不要我了嗎?我是你的小兄弟羅注源啊,我是專程來拜你為師的。”他滿嘴跑火車,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七色狐下意識地捂住了嘴,避免笑出聲來,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天性使然。

朱易臉色卻漸漸有些難看起來,他見羅注源已經快走上祭壇,忙道:“誰是你朱二哥?你配嗎?”

“不好意思,豬二哥,你剛才是不是找我們倆,有事嗎?”羅注源打定主意繼續裝孫子。

朱易不怒反笑道:“好小子,我低估你了。不過很抱歉,不是我朱易要找你,而是警察要找你。”

“噢!是嗎?”羅注源彷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想去找他們呢,謝謝豬二哥。”他這話一語雙關,特意給朱易添堵。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警察嗎,豬二哥?”他還故意扮了個鬼臉,腳底又往前邁了幾步,他想創造一個擒賊先擒王的契機。

朱易果然沒有太多警惕,畢竟這個瘦瘦弱弱的手下敗將,還不至於對自己造成威脅,不過他還是冷喝道:“這裡是神廟,你們倆乖乖地給我站在那裡,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羅注源小雞啄米似地點頭,也很乖巧地停住了腳步,這個距離,他已經有七成把握能夠一招制敵,沒必要給朱易造成不適感。

李一亭的徒弟,絕對不是吃素的。

凌采霞的手心裡滿是冷汗,面色也顯得有點蒼白,羅注源連忙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一種特殊的溫暖傳遞,宛如給凌采霞打了劑強心針。

朱易沒有留意兩人的舉動,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辦。

他再次伸出雙手控制一下場面的混亂,開口道:“各位父老鄉親,各位兄弟姊妹,現在九尾狐的所有成員都已經站在這裡,大家打算怎麼處理?”

沒人回答,朱易也沒有期待任何回答。

他自顧道:“我個人的想法,是把這些人全部關押起來,等待明天月亮公主號靠岸的時候,由我帶人親自押送到公安局,大家有沒有意見?”

溶洞里一片寂靜,這基本上就是自問自答了。

“等一等!”一個渾厚的聲音驟然響起,“各位,我想問一下,我們幾個人還能有命活到公安局嗎?……嗯,朱易?”

朱易嘿嘿一樂,皮笑肉不笑地道:“凌老大,在抵達公安局接受審判前,我們一定會保護你們周全的。”

“萬一,我說萬一你們是被冤枉的呢?”朱易忽然起了點惡趣味,俯視着這些蹦跳的老鼠,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是嗎?”凌肖渡反唇相譏,“這麼看來,如果我們沒有被冤枉,你們是不是打算就地處決啊?或者說拋到海里餵魚?”

“呃……”朱易一時語結,他當然是早就安排好一切,送這些老傢伙歸西的,突然被這麼一問,他還真是不好回答。

就在這時,一名精壯的漢子突然急匆匆跑了進來,附在朱易耳邊說了幾句話。

朱易登時臉色大變,他目光轉向站在祭壇前的十個人,陰毒的寒光驟然升起,讓人渾身冒涼氣。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