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臟跳的劇烈而不安，幾乎要從喉嚨中蹦出來。

可箭在弦上，他沒有退路了。

霍靖廷推開虛掩着的門走進去，目光瞟過四周，最後落在沙發上那道抱緊自己身子不停顫抖的身影。

他瞳孔一顫，餘光里，是地上她破碎不堪的衣物。

霍靖廷緩步走過去，他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也不敢問，只是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裹住了她的上半身。

“小喬……”男人輕喚一聲，喉間的嗓音破碎而無力。

是他錯了。

他不該放心的任由她跟着傅凌封過來。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顧南喬沒說話，只是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後，又悄無聲息的抿緊了唇。

傅凌封隨後也跑回了包廂。

他目光瞥向包廂裡面，看着地上她破碎的衣服，薄唇掀了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一次，是他自己親手斬斷了自己的退路。

顧南喬看到他的身影，待情緒稍微緩和一些，她站起身來，握緊那把水果刀，一步步朝着傅凌封走過去。

走到他面前停下，她舉起手，將刀尖狠狠刺入他肩頭。

顧南喬眼眶泛紅，裡面淚水翻滾，卻落不下來，“傅凌封，你就這麼恨我嗎？”

恨到，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來毀掉。

刀尖沒入他的肩膀，那上面還沾染着她的血，傅凌封目光瞥到她小腹處的殷紅，竟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痛，“小喬……”

“你別叫我！”顧南喬忽然情緒失控的打斷他，她的聲音破碎顫抖，“你別叫我，你不配……”

她從不曾想，他的心，竟能狠到這種地步。

“那個人說，你是為了FU翻一倍的利潤，所以故意將我帶到這裡來陪他的，是嗎？”顧南喬看着他，臉上全是沉痛，“你告訴我，是這樣嗎？”

傅凌封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否認。

縱然，不完全是這個理由。

“傅凌封！”顧南喬手指用力往下壓去，刀子又沒進去一寸，她甚至能清晰聽見刀子割開他皮肉的聲音，“我從來都沒有忘記你待我好的那一年，哪怕這三年里你傷了我無數次，可當我極力想保留住那一年的美好時，你卻親手將我推進了地獄！”

她忍不住哭出來，淚大顆大顆的順着蒼白如紙的臉頰滑落。

她很少在他面前哭，竭力讓自己保留住最後的尊嚴，可這一刻，她卻真的，忍不住了。

傅凌封心口瞬間劇痛無比。

三年的折磨里，無論他跟哪個女人糾纏在一起，或是說怎樣難聽的話來刺她，可她從未服過軟，可現在，卻這麼狼狽的哭了出來。

他以為，報復了她，他的心裡就會痛快。

可是為什麼看着她痛，他的心裡卻更痛？

胸腔內擠滿難受，讓他幾乎要窒息。

傅凌封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似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她解氣，又用力往下按了一寸。

水果刀幾乎沒進去一半。

他肩膀處被血染紅，與白色的襯衫形成鮮明對比，傅凌封眼神蒼涼，“小喬，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