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寒走過來，大掌按住她的肩，“蘇顏！”

“顧朝寒，你這個兇手！”蘇顏目光漠然，眼底裡面滿是無法藏匿的控訴，“你還我阿崢，你個殺人兇手……”

聽到某個名字，顧朝寒眼中的溫度瞬間冷了下去，他唇角展露開抹冷笑，又狠狠在她心頭補了一刀，“沈遲崢已經死了，他不會再回來了。”

他刻意咬重了“死了”二字，眸中的鷙冷陰狠而殘忍。

“死了……”蘇顏眼中對他的抗拒漸漸開始渙散，她望着自己手腕上又滲出的血，忽然想起那日。

那日的血，好像還要多很多，顧朝寒一槍打在了阿崢的身上，然後……

那段記憶如倒帶般湧上來，一幕一幕從她眼前閃過，蘇顏努力想要去逃避，可是那些記憶碎片無孔不入，她避不開。

她的情緒再度瀕臨失控，忽然伸手抓過桌子上的檯燈，猛地朝着他砸過去，“顧朝寒，遲早有一日，你會不得好死！”

顧朝寒側首一避，檯燈砸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他往後退了一步，與她拉開一段距離，周身縈繞上一層冷厲的肅殺之氣，轉身走了出去。

管家就守在門口，他關上門，吩咐了句，“再讓醫生過來，給她注射鎮定，直到她冷靜下來。”

管家有些猶豫，“大少爺，少夫人如今身體很虛弱，鎮定劑……”

“不用管。”顧朝寒語氣漸冷，“我不想整天看到一個瘋子。”

管家見狀，也不好再勸，“是。”

顧朝寒下了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點了根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

管家電話打過去沒多久，醫生就到了，得到他的允許之後，直接去了樓上卧室。

很快，卧室里就傳來了一陣歇斯底里的叫喊聲，每一個字里都夾雜着恐懼與絕望，顧朝寒面色麻木的聽着，眼中的光逐漸趨於熄滅。

蘇顏。

我從未想過傷害你，是你，一直在逼我。

……

注射完第二針鎮定劑，蘇顏的情緒才稍微有所好轉。

她似乎也是鬧累了，疲憊的睡了過去。

顧南喬替她掩好卧室的門，然後下了樓。

茶几上的煙灰缸里已經滿的要溢出來，她走過去，瞥了一眼，說：“她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注射更多的鎮定劑了。”

顧朝寒狠狠吸了口煙，“我也不想，可是沒有第二個辦法。”

自從那個男人死後，蘇顏的精神就一直不好，甚至有分裂的跡象。

如果她乖一點，聽話一點，他也不是沒有耐心哄她，可是她三番四次的把那個男人的名字掛在嘴邊，一再提起，他怎麼可能有耐心？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注射鎮定劑。

顧南喬心頭百轉千回，這種情況下，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找不到。

……

走出顧宅，已是近半個小時之後。

霍靖廷在車上等的實在無聊，剛想下去找她，就看到她走了出來。

等顧南喬上了車，他隨口問了一句，“沒什麼事吧？”

顧南喬輕斂眸光，“蘇顏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