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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名女生道了聲謝後,陸修便轉身朝招生辦公室走去。

來到門口,陸修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材料,確認東西都齊,這才輕輕扣響了門。

“誰啊?”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才第一句話就顯得有些不耐煩。

“陸修。”

“什麼事?”

“辦理入學手續。”

聲音停頓了兩秒,才傳出來:“進來吧。”

陸修於是推門走了進去。

撲面而來的是冷氣,還有一道直勾勾的目光。

偌大的辦公室里只有一個人站在桌前,其他辦公桌都還是空的,他的手裡正端着一個茶杯,茶杯里冒着熱氣,想必他也才到不久,剛剛把水燒熱給自己沏了杯茶,結果屁股還沒坐熱陸修就敲門了,這也是為什麼他的聲音會顯得有些不耐的原因之一。大多數人放完周末兩天周一開始上班,都有這個毛病,蔡傑也不例外。

蔡傑是個胖子,不算特別肥胖的行列那也稱得上“肥的流油”。金邊眼鏡後面的一雙小眼睛第一時間就把陸修盯着上下打量了幾眼。

這個時間來辦入學的,肯定是轉學生。

蔡傑打開電腦,調出了陸修的信息。滑動滾輪,看了一會兒,皺着眉頭想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年前的確通過遠方親戚的關係收過一個名叫陸雲逸的女人的紅包,對方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的兒子能順利地進入八中上學。

蔡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一想起那個紅包他就來氣!

這是他收紅這麼久以來最虧的一次,本來想要一下價,但那該死的女人態度十分強硬,說不行就這麼算了,無奈下他只能憋着氣就這麼答應了這事兒,再怎麼他也犯不着跟錢過不去啊,這是他多年來的行事準則。

這事兒他可都一直記着呢,而陸修就是那個一點也不懂規矩的女人的兒子。

“你就是陸修?”

“是的,蔡主任。”

“坐吧。我先看一下你的資料。”

“好的,你慢慢看。”

陸修並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點頭應道。

過了一會兒,蔡傑把鼠標一撂,起身走向陸修。

“把你的檔案袋,還有學費都給我。”

蔡傑伸手說道。

陸修照做,只是他並沒有把趙清雅給他的那信封給他。這封推薦信給這胖子明顯就不合適,趙清雅雖然沒有明書給誰,但這一點陸修心裡還是相當清楚的。

不想蔡傑似乎察覺到了陸修這一舉動,忍不住指着信封問道:“這是什麼?”

信封很扁,一看就不像是現金。

“沒什麼,這是我自己的東西。”陸修笑着把信封收了起來。

“哦。”

蔡傑皺了皺眉,沒再多說什麼。他開始從陸修的檔案袋裡抽出資料看了起來。

“學費呢?”

“在銀行卡里,現在就要交么?”陸修問。

“不,不用,待會兒你自己去財務交就行了。”蔡傑不耐煩地說道:“我不過是問問你,學費沒交的話學校什麼活動你都沒法參加。”

蔡傑又看了一會兒,確定陸修檔案袋裡的東西以及入學的材料都齊全後,這才裝好材料,起身對陸修說道:“走吧,我帶你去一趟書記辦公室,還得蓋章。”

實際上,蓋章這事兒讓陸修自己去也行,但是蔡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能跟書記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他才升職不久,哪怕與上司多點眼緣對他來說也是好事,更何況書記若見他這麼上心工作上的事興許還會對他嘉獎一番呢?

蔡傑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上午九點。

書記也應該在辦公室了吧?

“走吧。”

蔡傑在前面領路,陸修則是跟在後面。一路上蔡傑甚至都沒有跟陸修多說一句話,架子十足,一個普通學生而已,興許連普通都算不上,蔡傑十分確認一件事,那就是陸修家裡肯定沒有什麼關係,要不然也不會把路子托到他身上。

陸修也是樂得清閑,一路都在左顧右盼,欣賞校園裡沿途的風景。

兩分鐘後,兩人在綜合樓2停了下來。

蔡傑直接帶着陸修上到了二樓,在書記辦公室前停了下來。

“等着。”

在陸修還沒跟着來到門前的時候,蔡傑就抬手把陸修攔了下來。

蔡傑一邊輕聲敲門,一邊朝着裡面說話:“楊書記,在嗎,我是小蔡。”

前後聲音態度的轉變幅度之大讓陸修不禁為之汗顏,別提有多客氣了。

然而辦公室里似乎空無一人,並沒有人回應。

“咦,奇怪了,難道不在裡面嗎?”蔡傑有些納悶道。

又敲了敲門,裡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於是蔡傑索性直接扭動握把輕輕推門,沒想到門是開着的。

蔡傑走了進去,陸修也跟着走了進去。

剛剛進門,兩人都聞見了一股筆墨的香味。定睛一看,才發現辦公室里的一張桌子上面,陳列着紙、筆、墨、硯,似乎有人寫字寫到一半因為有事出去了,桌上那張下面墊着毛氈的宣紙上墨跡都尚未乾涸。

陸修第一時間就被其字所吸引,反觀蔡傑似乎對其一點興緻都無。

“你在這兒等着,我去找找書記。”

“好的。”

蔡傑轉身走了出去。

陸修卻慢慢朝着那張桌子挪步。

走近一看,才發現紙上的字。

一個“將”字!

但陸修之所以注意力會被其如此吸引,並不是因為這個字寫得有多驚艷,而是因為這個將字,還差一划尚未完成!字的一筆一划都很完美,但就是因為缺了最後一划,使整個字都脫去了那種韻味。這種離合失落感,才是真正吸引陸修的地方。

陸修是個強迫症----部分領域型強迫症。在奪命三角洲執行生死任務的時候,陸修唯一愛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練練書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每每這方法都是十分簡單奏效。

多年未曾動筆的陸修,在這個尚未完成的“將”字面前,竟然升起了一股手癢難耐的感覺。

將它完成吧?

這股念頭一旦升起來後,就沒有那麼容易消失。陸修這時候早已經自動忽略了這是別人的辦公室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