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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倒是輪到齊澤岳自己感覺到尷尬了,他在來時候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見了面之後要怎麼和白起談這件事情的問題,他也想過很多種對話的方式,但是最後的結果一定得是他告訴了白起事情的真相,讓白起自己心裡有個數,同時也有機會去思考接下來的應對策略。

但是他突然又覺得這樣子不大妥當,白起在現在還不知道有關於他身體情況的具體情報,看着白起剛剛的疲憊的樣子,齊澤岳竟是有些於心不忍。

他輕輕拍了拍白起的肩膀。“來看看你啊,怎麼,領導的關懷,覺得不適應了?”

“哈哈哈,哪能呢,您一直都是這麼和藹的一個人啊。”白起這麼說道。

齊澤岳坐在白起的身邊。

“最近和天狼星號的感覺怎麼樣,”齊澤岳又問道,“適應性上有沒有什麼進展的。”

“還好,比一開始算是要好了不少,雖然還是會有些吃力,但是總體上已經沒有任何大礙,估計只需要再來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到之前的水平了。”

“會感覺到比較吃力吧。”齊澤岳又說道。

“畢竟你也是剛剛從那種危險的情況下安全生還回來,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齊澤岳繼續說道。

白起也是尷尬地笑笑。“算是萬幸吧,記得那個時候我所在的那一片地方有出現什麼東西。”

齊澤岳點點頭。“是感染者。”

這個回答並沒有出乎白起的預料。

“也對,那麼一大片的毒霧,不可能憑空出現,肯定是背後有什麼東西在操縱着,在那種情況下,有能力創造出那麼一大片毒霧的生物,也就只能想到是感染者了。”

“你確實算是運氣很好的了,”齊澤岳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煙盒,從裡面取出一根煙,點了起來。

煙霧繚繞,齊澤岳緩緩吐出一口白煙。“那是d級別的感染者,而且是至今以來探測到的最高等級的感染者。”

“嗯?”白起愣了一下。

“那一片毒霧幾乎覆蓋了是整個城西區域,能夠造成那麼大影響的感染者等級,等級必然不低,不過當時的等級判定結果出來之後還是把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嚇了一大跳,當時的情況非常惡劣,主要的機甲戰鬥力又都不在那邊,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齊澤岳現在想起來當時的事情的時候還是覺得心有餘悸,那時候的場面給他們帶來的衝擊感實在是太過於巨大。

“那後來怎麼樣?”

“後來,”齊澤岳把煙頭掐滅,“後來先是在毒霧邊緣地帶發現了雲夢他們三個人,只是那個時候沒有找到你,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又不敢貿然向毒霧縱深地帶挺進,所以當時大家都很為難。”

白起對那個時候所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印象,所能夠記得的最後的事情,也就是在毒霧開始蔓延之後和其他人走散了,後來的意識似乎就陷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直到自己清醒過來之後,就已經是在華夏號內。

“感染者所帶來的威脅太大,委員長和當時也在現場的莫斯科號上的波列日涅夫總統都決定暫時觀察情況,對你生還的可能性都沒有報太大的希望,”齊澤岳說道這裡的時候看了看在一旁坐着的白起,看着白起的表情,“這樣子說你會介意嗎?”

白起搖搖頭。“這是事實,沒有什麼可介意的地方,這是在當時所能夠做出的最穩妥的決定了,不是我一個人所能夠決斷的事情,換做是我,應該也不會貿然做出那麼危險的舉動來。”

“不過既然後來對感染者都沒有任何的辦法,那最後又是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的?”白起又問道。

“怎麼解決啊,”齊澤岳似乎又是陷入到了回憶之中,“後來,感染者就主動撤離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就是在我們眼皮子地下從容撤離了現場,後來我們也都沒有探測到那名感染者的後來的動向。”

“確實是比較奇怪,那是一個身形極其龐大的感染者,比當年在徐亞境內出現的那名龍化的感染者還要龐大了好幾倍,是一個能夠巨蟒化的感染者,身形至少有超過八十米以上,但就是這麼一個擁有着龐大身形的感染者,後來卻讓我們花費了巨大的力氣卻依舊無處可尋。”

白起在一旁靜靜地聽着齊澤岳說著這個事情,儘管齊澤岳本人說的雲淡風輕,但是白起僅僅只是從字裡行間所描述的畫面進行想象,就能夠猜到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有多麼得惡劣,一名d級別的感染者,而且是自感染者等級評判出現以來等級最高的感染者,現場又沒有相應的可以應對的阻擊力量,那麼當時的情況是有多麼得緊張,可想而知。

“不過好在最後的結果一切都好,感染者主動離開了,而你,也非常安全,一點事情都沒有。”齊澤岳又微笑着說道,像是對不幸中的萬幸的感嘆。

白起點點頭。

“要回去休息嗎,我看你已經累得不行了,這個時間還是要以休息為主,這段時間我也是和你說過了,任何作戰任務都不需要你的出動,所以你也就趁着這段時間好好對身體進行休養調整,等到了以後還有的是你出戰的機會,所以啊,就算是為了儘快恢復和天狼星號的機甲適應性,但是也不要把訓練強度搞得太過於猛烈了,最後把身體搞垮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齊澤岳說著又站起身來。“好了,該跟你說的情況我也跟你說了,也該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你早點回去休息,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他轉過身,給身後的白起揮揮手。

白起坐在地上,看着齊澤岳慢慢遠去的身影。

疲憊的身體似乎得到了那麼一點的緩解,白起從地上慢慢站起身來,他長吁一口氣,向著基地內的休息室的方向走過去。

齊澤岳慢慢離開基地。

衛戍區基地外,他的座駕早就已經停在了那裡等着他。

齊澤岳拉開車門坐上車。

“局長,怎麼樣?”司機問道,儘管只是作為齊澤岳的司機,但是這個司機卻是齊澤岳在對策局裡為數不多的可以知無不言的人,他也是知道齊澤岳在這段時間一直在幫助着白起那邊隱瞞着白起身體的情況。

齊澤岳搖搖頭。“沒告訴他。”他的眉頭緊蹙,臉色滿是擔憂。

並不是齊澤岳不想說,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儘管在來的路上他已經想過了無數種情況,最後還是決定下決心要告訴白起事情的真相,但是等到真正見到白起的那一刻,他又發現,事情根本就沒有他所想的那麼簡單。

就算告訴了白起那又能怎麼樣?所有的感染者,以目前的醫療手段和科技手段,都沒有任何可以進行挽救的辦法,也就是說,一旦被確認為被感染的人,也就已經等於是失去了一切的希望,不管是不是正在處於潛伏的階段,不管是不是還保持着自我,但是最後的結局也是一樣的。

那麼現在就這樣子直接告訴白起,也就等於是宣判了他的死刑,那告訴他的意義到底在哪裡?除了能夠給白起帶來更大的絕望。

而且,在告訴白起之後呢?只是告訴結果的話那還不如別說,況且還是要讓白起知道這種事情,那更是一件殘酷的事情,感染者,是已經確認為是站在人類對立面的人,是已經不屬於人類這一個方面的生命,一旦成為了感染者,那麼不管之前曾經為了身邊的人,為了自己的組織,甚至是為了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做出了無論多麼大的貢獻,只要成為了感染者,那麼也就失去了一切,沒有任何人會因為之前的巨大貢獻而對一名感染者放開一條路,過往最後只能夠成為歷史。

“可是,左凌峰委員長下午就要對白起的檢查情況進行親自的督促,您也是知道,對於白起那邊的情況,早就已經能夠做出最後的判斷,只是局長您一直在把進度拖着不放,只要委員長親自到了那邊,估計要不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能夠得出最後的結果,到時候您的這名‘學生’,可就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司機想了想,還是用了“學生”的這個稱呼,這樣子似乎顯得更加恰當一些。

齊澤岳突然感覺到“學生”的這個稱呼用在他和白起之間的關心上顯得很是恰當,是啊,這些年紀只有十八九歲的孩子們,從進到這個特殊的部隊開始,就是一直由他自己本人親自對他們進行教導,儘管自己的職務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去做這種事情。

時間一長,自然也就是有了感情摻雜在裡面,自己這一次這樣子不顧一切地延緩白起那邊的情況結果出來,不也是出於這個考慮嗎?

想到這裡,齊澤岳更是顯得頭大。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頭疼,又嘆了口氣。

“讓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