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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坊小格調,這裡處處都透露着古樸神秘的氣息,是一處宅子,裡頭都是些勤快的女人,就算是飄雪他們也在辛勤地勞作着。

雨兒卻有些不好意思,她來這丹華作坊有好幾日了,就像是太上老爺一般被供奉着,一日三餐吃了便睡,睡了便吃,而她想出去走走卻又怕生得很,終日待在房中賞雪討清閑。

在這樣下去長胖了又怎麼辦?

“虞姑娘,午飯我給您端來了,您開門先。”小英又傳菜來了,可真是準時。

雨兒躊躇着打開門,香噴噴的飯菜,幾日來都不帶重複的,自己這樣又何德何能吃這麼好?

“小英,隨便些粗茶淡飯就行了,這麼好我真是不敢下口了。”雨兒無奈道。

小英將菜碟擺好,還替他盛了一碗米飯,她這才道:“虞姑娘就莫要客氣了,您難不成怕飯菜裡頭有毒啊?”

“這倒不是,我只是——”

“好了好了,虞姑娘慢用,我忙去了哈……”小英急着要走,但雨兒卻趕忙拽住她又問道:“小英,我已經在作坊里耽擱了您們好幾日,卻不見你們主子,他何時來見見?”

小英輕撇開她的手笑道:“虞姑娘不要着急,咱家主子這幾天正忙着趕製一批綢緞送往北方,您瞧咱這作坊里的人誰閑着了?”

雨兒面色微紅:“我……我不是閑着嘛……”

“哈哈,您是客人難不成讓你也做女紅呀?主子吩咐過要將您伺候好了,您就安心地吃好喝好吧,走了走了……”

小英輕輕帶上門,這下屋子裡又清閑了。雨兒唯有嘆氣坐下肚子吃食,出於國家的原因她受苦受難慣了,有人伺候的日子她還真過不慣。她心中又開始苦澀,自己真沒出息,就過兩三天好日子就抱怨了?

她放下碗筷,沒有食慾也吃不下!這時她心中的苦澀又變成了怨恨,哼!都怪燕青這惡魔,若不是他蜀山也不至於淪落……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

“我還要殺他!”她眼神堅定不動搖,她之所以會找到這家蜀繡的丹華作坊就是為了留在白雲城,再找機會殺死燕青,若殺不死她絕就不回去!

想到這兒她又取出包袱里的那件金鳳青絲袍,她想要將這袍子撕碎,僅因為這是燕青送給她!就算再美也不值得留下它!

於是她抽出短刀就要劃碎眼前的袍子,但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突然想起——“咵咵咵!”三聲後又有人輕語:

“請問有人在么?”

是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好聽極了。

雨兒將刀隨手丟至一旁,她懷着疑惑前去開門——“咵!”她開門,他也推門,二人就這麼相見了。

他的眼睛會說話,她的眼睛卻羞了——這個男人的眼睛好美,他的眸子里甚至裝滿了整個世界,可現在他的眸子里卻只有自己呀,難道我就是他的世界么……她平常不是個想入非非的人,可今日卻突然花痴了一回。這個男人好俊俏,好吸引人!

“呵呵,你就是虞姑娘?”男人又笑了,眼睛完成了小月牙。

雨兒憑空多了一抹腮紅,她撇過頭迴避男人的目光:“公子又是誰?”

男人爽朗一笑也不客氣,他幾步便踏進屋中,他道:“你不是在等我么?我就是這作坊的主人。”

雨兒真是大吃一驚了,這作坊的主人,身懷蜀山絕綉,不該是個心靈手巧的女人么?怎會是個男人?

男人眼睛突然一轉,他又道:“嗯?此刻虞姑娘的心中一定在想:這主人家怎麼是個男人?我猜的對不對?”

極對的極對的,雨兒直顧點頭。

男人揉了揉鼻子解釋道:“蜀綉又沒有傳女不傳男的規矩,為何就不能是男人了?悉心的男人可多着嘞。”

雨兒從未覺得男人做不來這些手工活,只是自古到今都是男耕女織,偶爾反串當然會有些意外了。

“那公子又叫什麼名字?”她問。

男子這才恍然道:“我倒是忘了透露姓名,在下姓樓,名晏。”

“樓晏?好拗口的名字……”

“虞雨兒就不拗口么?”

雨兒輕嘆道:“這……我原本叫虞小蘭,可阿媽說不好養活,所以請族裡的巫師給我換了個名字,這才有了雨兒這一個名字……小蘭多好聽?”

樓晏笑道:“所以你喜歡小蘭這個名字?那以後我就叫虞姑娘小蘭可好?”

“好!”雨兒欣然地接受了這一稱呼,她不曾有過喜歡的人,若非要尋那就要找樓晏這樣的才藝無雙的。

樓晏又在屋中轉了兩步,最終他又坐在了桌前並望着桌上的菜肴道:“小蘭,難道作坊里的菜不合你胃口么?怎不見你吃上幾口?”

“啊?倒不是的,”雨兒走過並挨着樓晏坐了下來,她拿起碗筷刨了兩口,沒嚼兩下便道:“作坊的菜可好吃,只是樓公子敲門才放下碗筷的。”

樓晏淺笑着又替她倒了一杯熱茶:“好吃你也吃慢些,若不夠我再差人送來。”

“謝謝樓公子,世上竟還有你這麼好的人!”

“真有這麼好么?只是在白雲城還能遇見蜀山的人,這才稀奇。”

蜀人已經不多了,就算有也絕不會涉足白雲城,沒有哪個蜀人不厭惡白雲城!

“樓公子為何會選擇將作坊開在白雲城?這些人不會針對你么?”雨兒突問道。

“針對我?他們為難我什麼?我是正經生意人,為何要為難我?”樓晏疑惑不解。

“白雲城迫使蜀山覆滅,他們可惡至極,就算他們不找你麻煩,你也應該厭惡他們才對……”說起這些雨兒又恨得直咬牙。

樓晏挑了挑眉,他觀雨兒的顏色便看穿了一切,他不贊也不駁,只是道:“我母親是蜀山的綉女,我父親則是白雲城的商人。我將母親的手藝與父親的生意相結合,近幾年的生意越來越大,莫說是白雲城,就是北上七城都有我丹華作坊的服飾——它們又憑什麼難為我?而我又為何要去招惹它們呢?”

雨兒沒下眼眸,樓晏是對的,她不能將自己的仇恨強加在別人頭上,這樣只會讓別人厭惡她!

樓晏輕聲一嘆轉身將放在床上的那件金鳳丹青袍取來,他的動作是那麼小心翼翼,他又對雨兒道:

“這件袍子有大半都是我母親的心血,只可惜她還未綉完便意外去世,所以只有小半的繡花是我親自操針。”

雨兒心頭一怔,好還自己沒失手做錯事,否則可真是釀了大錯!她問:

“這鳳袍上綉有三生紅紗,這是蜀山聖女的標識,那您母親綉這袍子是為了……?”

樓晏嘆得哀怨,他道:“說起來倒是曲折的一番故事:昔年蜀山強盛時期,母親德藝雙馨,是當之無愧的蜀山綉女,可後來遇見了我父親,自然了,愛情一事我也捉摸不透。母親很遺憾,於是答應為蜀山往後的聖女綉上一身能流傳千古的金鳳青絲袍……可如今蜀山已頹敗,這件袍子還未出世便夭折了。”

“着實可惜……”

“倒不可惜!”樓晏不知何時已輕輕地為雨兒將這件袍子披上,“這件袍子簡直就是為小蘭所定製,穿上給我看看。”

雨兒趕忙起身,她先前倒不覺得這袍子有多好,可經樓晏這麼一說,她怕穿上這件衣服會被壓得透不過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