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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小小的飛舟慢悠悠的向前飛行,巫鐵坐在船頭,李玄龜、袁麒麟在烹茶,項飛羽、趙襄、李廣在喝酒,馬良手持一支毛筆,神經叨叨的在空氣中寫寫畫畫。

項飛邪和趙家一位老祖控制着飛舟,漫無目標的在離地數百丈的高度向前飛行,繞過一座座巨大的山嶺。

戰場中,這些山峰最矮也有千丈高下,最高能有近萬丈高,小小的飛舟只能算是在山腳附近的低空航行。

狂風呼嘯而過,高處血霧翻滾,重重山巒之間,濃密的叢林隨風亂舞,偶爾有山間老猿發出尖銳的嘶吼聲,引起無數飛禽驚慌失措的嘶聲鳴叫。

空氣中充斥着近乎實質的殺意,四面八方都隱隱有震波傳來,到處都有人在交手。

血霧屏蔽了神魂之力,以巫鐵的神胎之強,他的神魂之力也只能外放數百丈,李玄龜他們這些神明境的老祖,神魂之力居然只能擴散出百丈不到。

誰也不知道在遠處交手的人都是誰,飛舟只能隨意亂飛,‘隨緣’的去找人。

飛舟上,一座座小型的陣法禁制浮現,猶如齒輪一樣緊密抱在一團的陣法禁制急速的旋轉着,快速消耗着元能熔爐中的元晶。

饒是如此,飛舟的速度也只是比施展遁法稍微快一些,大概能達到日行三千里的水平。

飛舟內的飛行陣法,有九成以上的動力虛耗,被瀰漫在空中的血色霧氣給憑空吞噬了。

向前飛行了數十里地,幾條慢悠悠的靈光從上方墜落下來,趙襄一揮手,靈光就自行落到了他的手中。他凝神朝着手中的幾枚玉符望了一眼,急忙說道:“主上,趙氏有幾個兒郎,在前方遇敵。”

趙襄悻悻然的罵了幾句。

這該死的決鬥戰場,不僅僅是遁光速度被極大的壓制了,就連預警求救的令信的速度,也被壓制到了極致。幾個趙氏兒郎就在數十里外遇敵,這令信居然飛了一盞茶時間。

平日里,這種最緊急的求救令信,瞬息萬里不過是最普通平常的事情啊。

巫鐵一聲唿哨,大袖一卷,就收起了飛舟。

包括李玄龜、袁麒麟和馬良在內,大家也都放棄了遁法,撒開雙腿朝着令信飛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馬良一邊狂奔,一邊揮動着毛筆,在面前空氣中寫寫畫畫,同時‘嘰嘰咕咕’的抱怨着:“要說,老夫好些年沒有用雙腿趕路過了……這破地方,諸神何其不公?”

話沒說完,馬良一腳絆在一塊大石頭上,‘啪’的一下摔了個結結實實、清脆異常的狗吃屎。

堂堂大魏馬氏的太上老祖,四肢攤開,平平的鑲嵌在了泥地中,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巫鐵一行人沒回頭,也沒一人看向馬良,只是項飛羽幾個青丘將門老祖同時露出了矜持的、微妙的笑容。

馬良利索的翻身而起,收起了毛筆,也不在空氣中寫寫畫畫了,而是老老實實的,緊跟在巫鐵身後,很賣力的憑藉體力向前狂奔。

雖然是法修,但是畢竟是神明境三重天以上的修為,神軀淬鍊得也頗有幾分力量,奔跑的速度雖然不如巫鐵等人,倒也不慢,起碼比施展遁術慢吞吞的凌空飛行快多了。

狂奔數十里,繞過前方一個山腳,‘轟’的一聲響,一條人影破空飛來,就在巫鐵前方百來丈的地方,一頭撞在了一塊大石上。

大石上血光閃爍,人影身上甲胄崩裂飛濺,碎片打得山石‘砰砰’直響。那人的兩條胳膊奇異的扭曲着,手中緊握的長槍閃爍着刺眼的光芒,赫然已經從正中斷裂開來,雙手只是分別握着一截槍桿。

“阿虎。”趙襄怒罵了一聲,一個箭步搶到巫鐵前面,閃身到了那人影身邊,小心的托起他的上半身,將一顆大道寶丹喂進他的嘴裡。

“太伯祖……”那被趙襄稱之為阿虎的青年身體微微抽搐着,渾身上下起碼有數十個地方在不斷的流出血來。

只是將門體修肉身強橫,五臟六腑崩碎了都一時不得死,加上趙襄喂下去的一顆大道寶丹,這青年阿虎的氣息逐漸穩定下來,然後從奄奄一息迅速的增強。

“太伯祖……大武的這群雜碎,他們古怪得很。”阿虎搖搖擺擺的站起身來,丟下手中兩截斷槍,雙臂一抖,折斷扭曲的手臂骨骼‘咔咔’幾聲拼湊上,然後藉助寶丹之力開始修復骨骼。

‘咚咚咚’連續三聲響,三條人影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和阿虎一樣被重擊打飛,一頭撞在了山石上。

三個被打飛的青年年齡和阿虎都差不多,修為也相差彷彿,都是半步神明境的修為。

他們同樣是渾身甲胄崩碎,手中兵器斷折,渾身受創數十處,一邊流血,一邊吐血,躺在地上渾身微微抽搐,卻半天都行動不得。

這三個青年,也都是趙氏子弟,趙襄急忙衝過去,給他們也灌下了一顆救命的寶丹。

“呵呵,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不過,你們青丘的人,不行。”一個譏誚的聲音從數百丈外傳來:“當年,大晉還在的時候,你們乃抗揍一些……大晉沒了,換成你們青丘,你們怎麼一下子就變軟蛋了?”

巫鐵看了過去。

數百丈外,三名大武將領正‘桀桀’怪笑,其中一人的腳下,赫然正踩着一個趙氏的青年子弟。

那青年的傷可比阿虎重太多了,他的兩條手臂都是齊着肩膀斷折,看傷口粗糙的模樣,分明不是被利器斬斷,而是被人暴力的將手臂硬生生撕扯了下來。

傷口血如泉涌,那趙氏青年卻也悍勇,雖然被人踩着腦袋硬生生踩在地上,他的身體還在瘋狂的扭動掙扎,嘴裡更是破口大罵不止。

“小子,你們膽量很大。”趙襄救治了四個本家晚輩,這才站起身來,看向了那三個大武將領。

見到被踩在地上,手臂被人暴力扯下來的本家兒郎,趙襄冷然一笑:“阿磐啊,忍着點痛,等會兒,太伯祖讓你親自報仇……呵呵,他們怎麼斷你雙臂的,你就如何斷了他們五肢。”

巫鐵停下腳步,站在一塊大石上,冷眼看着那三個大武青年。

李廣站在巫鐵身後百來丈的地方,慢悠悠的掏出長弓,將三支長箭搭在了弓弦上。

項飛羽、項飛邪一左一右,相隔數百丈遠,猶如老虎鉗子一樣,將那三個大武將領鉗制在了中間位置,他們任何一人只要一個飛撲,就能輕鬆攻擊到三人。

李玄龜、袁麒麟和馬良則是遠遠的站着,相隔數百丈,站在一座小山的山腳下,朝着這邊笑着比划著。

分明已經是陷入重圍的樣子,趙襄也好,李廣也好,乃至項飛羽、項飛邪他們,任何一人都能反掌之間輕鬆滅殺那三人。

可是三位大武神國的半步神明境的青年將領,他們絲毫不懼的,好整以暇的在那裡笑着。

“老傢伙看着有點面熟啊……嗯,想起來了,咱們從小被逼着背誦的大晉將門譜系中,有你這個老傢伙的畫像。趙氏太上趙襄……嘿,沒錯吧?”

一名身高一丈五尺左右,生得遍體黑毛猶如黑熊成精的大漢大笑了起來,他指着趙襄說道:“嗯,沒錯,你是趙襄……果然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