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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空被碾壓,筆直墜落地面。

巫鐵皮粗肉厚,倒也無妨,他身軀極其沉重,硬生生在地上砸出了一個直徑里許,深達數百里的大坑,卻是毫髮無傷。

血獄乃真正的天生地養的神禽,殺生血孔雀血脈激發後,她的身子骨遠比尋常妖王都要強橫。被雷印碾壓,她灰頭灰臉的墜下地面,和巫鐵一般,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但也只是狼狽了一些,並無受到太大傷害。

唯有裴鳳,雖然得到了太古魔鳳傳承,但是她本質還是人類。

她可沒有巫鐵和裴鳳這等堅固的身軀,雷印氣息碾壓,裴鳳狼狽墜地,就聽‘咔嚓’聲中,裴鳳兩腿起碼斷成了十幾截。

裴鳳悶哼了一聲。

血獄第一時間仰天怒嘯:“妹子,怎樣?”

血獄通體血光蕩漾,身後巨大的血色孔雀虛影振翼掙扎,但是三位老道的修為雄厚無比,任憑血獄掙扎怒吼,始終無法動彈絲毫。

裴鳳蹙眉,咬牙道:“無妨。”

黑色魔焰席捲全身,魔焰從骨髓中生出,龐大的能量滋養全身,裴鳳碎裂的骨骼一塊塊的拼湊起來,在魔焰的滋養下,以太古魔鳳的傳承,裴鳳應當極快恢復才對。

但是三位道人施展的雷影道法威力絕強,道門神通更是天生對一切魔道、妖道的力量克制極強。

裴鳳得到的魔鳳傳承堪稱絕世,但是她的修為比起這些青蓮觀的道人,實在是太弱了一些。魔焰瘋狂翻滾,但是內部力量被壓製得奄奄一息,裴鳳的骨骼遲遲無法癒合。

巫鐵四仰八叉的躺在深深地大坑中。

他六感何其強大,如今的他,隔着數百萬里,只要願意用心去聽,都能聽到百萬里外一隻蟲子的鳴叫。

裴鳳和血獄墜地,血獄只是狼狽了一些,裴鳳身上的骨折聲讓巫鐵心頭一抽,眼珠驟然一紅,心頭火氣直涌了上來。

他知道裴鳳的傳承底細,知道以裴鳳自身的能為,就算骨折,不過是一個呼吸間就能癒合的小傷,算不得什麼大事。

可是感受到頭頂三枚雷印的瘋狂碾壓,感受到裴鳳體內被壓制到極致的氣息,聽到裴鳳斷骨相互摩擦發出的‘嘎嚓’聲,巫鐵心頭一股惡意衝天而起。

“青蓮觀的牛鼻子們,你們,過分了!”

巫鐵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最後重申一次,本王,懶得摻和你們燧朝內務,你們青蓮觀要謀朝篡位也好,要維持平衡也罷,只要答應本王合情合理的訴求,本王帶人轉身就走。”

巫鐵厲聲喝道:“割出一塊足夠大的領地,足夠多的子民,納入武國名下,作為燧朝肆意侵犯武國的賠償……從此武國和燧朝兩不相干。”

“若是答應本王訴求,本王轉身就走。”

“若是不答應……”

巫鐵正想要說出自己的底線,醉佛慢悠悠的笑聲就傳了過來:“武王陛下,此時此刻,你說了,不算。”

“我青蓮觀的底線是,寸土不讓,一人不讓……武王若是願意帶領武國,歸順燧朝,則封王可期。若是武王一意孤行,依仗着三五分修為,想要貪**分的便宜,就不要怪我青蓮觀不講情面了。”

醉佛笑得很燦爛,笑聲很爽朗。

巫鐵心頭怒火更盛。

醉佛又笑道:“武王若是在自家疆域上,或許我青蓮觀還不好大動干戈,遠道征伐。但是武王離開自家疆域,潛入燧朝疆土……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武王卻將自身安危置於何處?”

“實實在在是巫王自己送上門來,怪不得我青蓮觀要盛情待客了。”

醉佛的笑聲越發爽朗、刺耳:“武王,你得了我青蓮觀三大無上道法,這是因;今日你被青蓮觀鎮壓、擒拿,就是果。”

“你拿了我青蓮觀的好處,就不能輕易脫了這因果去,所以……還請武王,去我青蓮觀潛心修養,以保年壽,如何?”

巫鐵笑了起來,他強行壓制心火,冷聲道:“好,這是你青蓮觀的意思,我明白了……什麼因果,什麼厲害,什麼君子不君子的,本王一概不理。”

巫鐵傾聽着裴鳳體內傳來的斷骨摩擦聲,厲聲喝道:“夏侯無名,你待如何?”

夏侯無名沉默了一陣,他沉聲道:“青蓮觀諸位道長,巫鐵,乃我本家兄弟是也,爾等,不可傷他性命。他修為驚人,實力超群,乃不可多得的大將、良將……待得此次事罷,老夫自然會勸他歸順本朝。”

夏侯無名再也沒有聲息傳來。

巫鐵心裡一陣冰冷,然後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夏侯無名,虧我真把你當做可信重的兄長!”

夏侯無名沒吭聲。

他,有他的堅持。

他,是燧朝太師。

他,整個家族,都已經為燧朝效力無數年。

他,列祖列宗,所有族人,身上、心底、骨髓中,都打入了燧朝的烙印。

放在平日里,遇見巫鐵,夏侯無名會用全部的熱情,傾盡全力的款待巫鐵。

但是巫鐵,卻在一個錯誤的時刻,用錯誤的身份,摻和進了一場錯誤的事情……如此多的錯誤,夏侯無名只能堅持他心中認定的正確的東西。

巫族血脈,巫族族人,的確都是天生可以信任的人。

但是這份源自血脈的信任,卻無法壓過夏侯無名心中的信仰。血脈只是肉身,而信仰,卻是靈魂。

巫鐵體內,有混沌靈光噴出。

他緩緩站起身來,一點點的,硬頂着頭頂三枚雷印組陣造成的壓力,一點點的站了起來。

“夏侯無名,既然如此。親兄弟,明算賬,兄弟歸兄弟,各憑手段罷?”

巫鐵的聲音,響徹雲霄。

夏侯無名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點頭:“善。正應該如此。此戰,老哥哥我有十成的勝算。委屈兄弟你了,事後,老哥哥給你倒酒請罪。”

巫鐵沒吭聲,他腦子裡閃過無數的念頭。

巫鐵大營中,老鐵拎着長qiāng,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燧都。

三名國主迅速帶着大批精銳軍隊圍了上來,空中有大量戰艦梭巡,地面上,一座座大陣亮起。天空,地面,全方位的封鎖了巫鐵麾下士卒駐紮的營地。

三名國主,連同着十幾名青蓮觀的道人,在數百精銳將領的配合下,組陣攔在了老鐵面前。

“還請回營,稍待片刻。此間事情,很快了結。”一名面白無須的國主笑呵呵的朝着老鐵拱了拱手:“認真算起來,我們是友軍……友軍,不該打打殺殺的!”

老鐵齜牙咧嘴的一笑,他點點頭,笑道:“沒錯,友軍,真不該相互之間打打殺殺的。”

於是,老鐵舉起了手中長qiāng,朝着天空狠狠一點。

一道qiāng芒衝天而起,衝上了千里高空,然後‘嘭’的一下炸成了粉碎。

在包圍燧都的無邊軍營西面,在營地的外面千多里的地方,數百尊造型奇異,宛如蚯蚓的金屬造物從地下猛地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