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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小寒將無形劍插入崖壁,希望藉此來減緩下墜的力量,

但感受着風在耳邊呼嘯,石壁被無形劍划出道筆直的劍痕,輕微的觸感從劍柄中傳回。

噗的一聲微響,風小寒墜入雲海。

速度沒有減慢!

風小寒輕輕挑眉,這才反應過來無形劍是劍氣組成的劍身,那可是連三尺鋒都可以砍出一個口子的強大劍氣。

天山的石頭再硬,在無形劍的面前也與豆腐並無區別。

於是他將無形劍收回,右手一揚,轉而將荒劍刺入石壁中。

荒劍也極為鋒利,但與無形劍相比卻還有相當一段的差距,當荒劍刺入崖壁時,巨大的阻力令風小寒肩膀微痛,若換做別人,可能手臂已經脫臼了。

風小寒不愧是天生神力,肉身本力驚人如斯。

在荒劍與石壁的阻力作用下,下落的速度逐漸減慢,從雲層出來後又下墜百丈距離才終於停止。

風小寒握着劍柄,身體懸掛在天山的石壁上。

經過數萬年的風吹雪打,天山的石壁上看不到凸起的石嶙,沒有任何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

看着四周的環境,大片的雪花拍落在他的臉上,天地間一片蒼茫。

風小寒運極目力看破幕布般的風雪,向下方望去。

良久後他嘆了口氣,天山不愧是人類世界的第一山,果然險峻巍峨,他落下了這麼久,居然還沒有看到地面。

他又抬頭看向上方的雲層,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缺口,那裡就是他落下來的地方,雲層翻湧間使其逐漸合攏最終消失不見。

風小寒的目光落在那裡,看的卻是更上方的天山頂,

他的劍鞘落在了上面,等下去了,需要找頭狼或者熊之類的妖獸殺了裹劍。

留在天山頂冰湖邊的劍鞘是陳楓親自做的,就這麼扔下是不是不合禮數?如果何惜柔在這,只怕又會是一番嘮叨;但事已至此,他總不能再爬上去取回來。

想到這裡,他不jìnkàn了眼被攥在左手的劍柄,心念微動一道鋒利令人心悸的感覺出現,雪花落下飄過劍柄前三尺距離時被其斬斷。

風小寒心想還好無形劍可以憑心意觸發,否則還真難找劍鞘來容它。

他將無形劍放入懷中,這件霸牙獸皮衣內側被何惜柔縫了個口袋,可以裝些東西很是方便。

“但這依然不能改變誰娶她誰倒霉的事實。”

在風小寒看來,何惜柔就是只披着柔美外表的老虎,那些男人被她的外表迷惑最終只會被吃掉。

不知為何,寒風忽然大了些,讓風小寒覺得有些冷。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掛在天山崖壁處,隨時都可能會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場、

驅散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風小寒將荒劍拔出,落下段距離後又chājìn崖壁,如此反覆一路下山。

這種方式看似簡單快捷,實際上對劍本身以及臂力都有着極高的要求。

下落時的重力以及劍進入崖壁時產生的阻力會形成拉扯的力量,他的手臂就像拴在一頭髮瘋的公牛身上而他的右臂則要承受全部的力量,宛如車裂之刑。

所以唯有肉身強大如風小寒,才可以使用這樣的方法。

事實上這對他帶去的壓力並不大,只是感覺肩膀有些酸而已。

這種方式下山雖快,但也花了近一個時辰時間,才回到地面。

天山白登道另一側的山腳下,雪地中出現一個大字。

風小寒躺在裡面,粗重的喘息着,身下傳來雪地柔軟的觸感,但終究不是空氣那虛無的感覺,這讓他心裡踏實了許多。

隨着他的呼吸,四周靈氣開始有頻率的湧來。

鯨吸靈氣是最快恢復元氣的方式,他那萬物一劍抽幹了七成元氣以及所有神識。

吸了幾口後元氣逐漸恢復,幽府也開始微熱帶來溫暖的感覺。

風小寒閉上眼睛,就這麼躺在雪中睡著了。

……

……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人形的“大”字被風雪掩埋,誰也不會想到這下面居然會藏着一個人。

除了雪獒,

妖獸雪獒很少來天山,除非是被競爭對手趕出了地盤流浪時路過的。

雪獒有遁雪的本事,善於捕殺藏在雪中的獵物,比如雪魚。

風雪微亂,一隻巨大的身影向著這邊躊蹴而至。

它低着頭,不時抽動下鼻子,捕捉着那絲微弱的氣味。

這頭雪獒已經過了巔峰時期,正處於老年,被附近其他的年輕妖獸搶了底盤,重傷逃跑,至今已經很多天沒吃東西了,此時餓到了頂點。

冠絕寒山的靈敏嗅覺告訴它,前面不遠處的雪面下有個活物,從氣味上判斷不屬於它見過的任何妖獸。

但飢餓已經讓它失去了戒備意識,不論那是什麼,它都要將其挖出來殺死後吃掉。

雪獒走的很慢很小心,除了怕驚走獵物外也因為它的肩膀上有道傷,巴掌大小,與龐大的體格比起來看上去很是秀氣,實則傷口極深就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那是不久前它躲在雪中睡覺,被路過的幾個人類刺傷的。

它至今都記得那恐怖的光突然竄入雪中,然後它便昏死過去,醒來時對方已經離開,但傷口中殘餘的劍氣卻令它痛苦不堪。

在底盤爭奪的廝殺中敗北,也與這個傷痕有着極大的關係。

幾天前那些劍氣忽然散去,似乎劍的主人死了,或者是那道飛劍已經碎了,失去天地氣機的因果來源,劍氣自然沒有繼續存在的道理。

這不關它的事,以它的智力也想不到那麼深的地方,

但只要劍氣散了便是好事,現在它只需要多吃點東西養好傷,然後把底盤搶回來。

雪獒向著那邊緩緩靠近,它匍匐在地面上,眼睛緊緊的盯着那裡,其中閃爍着名叫睿智的光芒。

在它不算髮達的大腦想來,那個獵物體型不大應該很好對付,既然會出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應該也是個被趕出地盤的可憐傢伙。

雪獒這些天里恢復些傷勢,相信面對雪虎也有勉強一戰之力。

雪獒的眼裡又流露出感慨的神情,它與對方同病相憐只可惜今日便要殺其果腹,怎能不生出許多感慨?

寒山畢竟號稱媲美蠻荒域,雪獒畢竟在這裡生存,自然有幾分靈智可以思考些很粗淺的道理。

它確認了“獵物”就在那裡,匍匐着來到附近,緩緩起身直至人立而起,前肢微曲便要破雪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死藏在下面的獵物。

巨大的雙爪落下,帶起的氣勁使雪地表面極輕的雪粒猶如水面般向四周擴散,

但下一刻,它的身體僵在風中,

眼中所有的情緒盡被恐懼所取代,彷彿雪面下的小傢伙是來自遠古的神魔,名為死亡的巨大壓力讓它身上的每一絲肌肉都不斷顫抖着。

而這些壓力都來自於它頭下面的那隻爪子,

——在它想來應該是只爪子,但實際上是只手。

那隻手從雪面下伸出,扼住了它的咽喉。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之前還想着需要獸皮裹劍,結果你就來了,恰好我也餓了就拿你來墊墊肚子吧。”

聲音從雪面下傳來,顯得有些沉悶,

雪獒不懂那些音節字眼的含義,只覺得寒風拂過時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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