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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嵩認識這人,他是來自他們白天所在的村子的村民,本身也是一名散修,所以對他們很是熱情。

他指着場中的大坑,神情恍惚,帶着哭腔的說道:“就……就是這樣的坑,它炸了之後就是這樣子的。”

眾人一驚,梁嵩連忙問道:“炸了之後?難道那隻妖獸也自爆了么?”

金玉堂與三位外山長老相視一眼,紛紛展開身法向村子趕去。

風小寒拉起漁夫,隨眾人緊隨四人而去。

當他們趕到時,白天所見的村子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磚瓦木屑滿地都是,到處都是血污與哭聲。

梁嵩聲音微顫,說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哽咽道:“今夜子時剛過,這隻巨獸便忽然出現在岸上,見人就吃,見牲畜便咬,只有很少的人逃了過去。”

一名弟子問:“水域妖獸沒見過火,難道沒試過用明火趕它走么?”

漁夫說道:“我們當然試過,但這怪物根本不怕,我們的魚叉弓箭打在它身上就如同射在鐵板上一般,根本沒有用啊。”

水域妖獸體型巨大,魚鰭擺動間,一步便是百尺之遠,看似行動緩慢實則比那些年輕漢子跑的還要快。

當它來到村子正中央時,卻忽然愣了一下,然後上身僵住不動,魚尾劇烈搖擺,村民雖然害怕,但這裡畢竟是他們世代生活的地方,心繫於此,見它不再殺戮,村民又修為微末不耐久力,便停留在村外稍遠的地方。

自然後它就bàozhà了……

bàozhà的衝擊以及掀起的瓦楞碎片,濺射向很遠的地方,造成很大的傷亡,許多村民都受了重傷,變成廢人。

他們不是長明宗的天才,身懷無數法門,有在這種情況下也能自保的手段。

夢兒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聽着那些哭聲與水浪混合在一起的聲音,心中忽然升起極大的反感,竟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若不是金玉堂及時扶住她,為她度送元氣穩住道心,此時已經做到在地,損傷心神了。

不光是他,在場很多弟子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面色微白,煩悶欲嘔。

風小寒倒還好,撿起腳邊的一塊黑色碎片,這是那隻妖獸的鱗甲殘片。

他雙手捏住碎片兩端,力透指尖,全力之下竟沒有將其掰斷,黑色鱗甲僅是微曲,足見堅固。

影衛堂的人將漁夫帶到一旁,問了幾句,便找到了村長說道:“朝廷會撥款,幫你們重建家園。今天的事件會在堂中備案,並建立預防措施,待查清前因後果之後給你們一個交代。”

村長被一塊飛來的鱗片削斷了腿,躺在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棉被上,奄奄一息,一名老婦在照看着他,應該是村長夫人。

村長夫人哭道:“官老爺請給我們做主啊,我等都是漁民,老實本分,平日只是大魚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蒼天無眼啊。”

村長強撐起頭來,瞪着眼睛看着他,眼中布滿血絲。

影衛堂的人說道:“若是天災,便會有避免的辦法。若是**,朝廷定會將其正法。總之此事不會再有第二次,受傷的村民我會儘快安排人送到宜州城,一切責任與費用均由朝廷承擔。”

村長說道:“請管爺,為我們做主啊……”

說罷,便再沒了呼吸,

到死也睜着眼睛,

似乎要將那地獄般的景象帶到真正的地獄去。

……

……

“人是萬物靈長,體內有着極為豐沛的天地精華。”

梁嵩說道:“天賦不同,修為不同,所蘊含的數量也不盡相同。所以對某些存在來說,吃人是最好的修行方式。”

在宜州城的一所客棧里,長明宗眾人坐在一起,討論着前日發生的事。

在眾人圍困妖獸時,又有隻海域妖獸悄然上岸,趁長明宗眾人不在時,襲擊了村落,吃掉大部分村民後自爆,將整個村子夷為平地。

夢兒雙目微紅,顫聲道:“兩隻妖獸吃人自爆,五百餘名村名遇難,十七頭妖獸堵河。你們難道相信這些真的是巧合?”

風小寒說道:“沒有看出這裡面的聯繫,沒有證據,只能這樣安撫村民。”

梁嵩說道:“朝廷加派了人手,常駐各聯通大海的江河口處,以後再不回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夢兒看着風小寒說道:“不能讓那五百餘村民死的不明不白。”

她是草原的聖女,身份高貴,心底善良,任性不過是一種宣洩途徑,不能代表她內心中真正的一面。

風小寒不想理會這件事,世間叢林法則黑暗,弱肉強食,若從這點考慮,那些海域妖獸上岸吃人並無不妥,至於究竟是受人驅使還是由於海中的某些異變,這些都和他沒有關係。

所以他本意是不想管,也不願意管,

來這裡純粹是想看看這裡的海域妖獸和蠻荒域的水域妖獸是否會有什麼區別。

但何惜柔說,這就是正義。

是長明宗行走世間的理念,是正道門派長存於世的真理。

風小寒想了想,說道:“我也想管,但此事是在沒有頭緒。根本就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如果說讓兩頭妖獸吃人是為了強化其本身實力,日後準備留以大用,那還不如直接點去殺幾個修行者喂它,來得划算。而且定會好生照亮並嚴加束縛,斷不會有餓到被他們引誘上岸的道理。

而且縱然那黑手是個白痴,在發覺那隻妖獸被算計了,扭頭跑掉便是,沒有任何讓另一隻妖獸也當場bàozhà的道理。

一名弟子說道:“會不會是一場實驗?”

眾人看向他,

那名弟子繼續說道:“兩隻妖獸吃了很多人,當消化到一定程度時,體內的力量會達到某一個點,於是便上岸bàozhà。背後的人只是想要測試它在這種狀態下自爆的威力。”

“有可能,但很荒唐。”

一直沒有說話的金玉堂指着外面的夜色,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幫着安撫村民,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不如睡一覺,再去胡思亂想也不遲。”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