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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小寒沒有家人,所以不知道親人重逢是何種感覺,只認為那可能是種很感人的畫面。

畫面確實感人,

崔魏銘激動的只差老淚縱橫,而劉盼盼則靜靜的坐在一旁。

眾人知道這時他們需要獨處,所以都都坐在很遠地方,同時欣賞着窗外沉燕湖的景色,並驚訝她到底哪來的錢住進這樣地方。

風小寒看着相對而作的二人,心想這副畫面怎麼看都有些詭異。

看上去她似乎有些冷淡,

於是崔魏銘的熱情看起來就有些尷尬,

好像熱臉貼了冷屁股。

何惜柔說道:“盼盼姐道心圓融,當初父女相認便十分平靜,久別重逢又能有多少興奮?”

風小寒心想按照人類世界的情感標準,這樣是不是太無情了些。

“曾經有位道心圓滿的劍客,坐看無數好人與壞人的廝殺,好人殺死壞人他內容平靜。壞人殺死好人時他依然淡然,他沒什麼情緒起伏,卻不代表沒有正義之心,所以會給那個好人報仇。”

何惜柔白了他一眼,說道:“情感確能左右情緒,但情緒不能代表情感,不能混為一談。”

這話的意思還算粗淺,但風小寒懂了。

有的人聽聞蒼生生死,便有悲歡喜怒,因為他心中有正義。

故事中劍客漠視好人的生死,無喜無悲,但不代表他不正義。

就像崔魏銘很關心劉盼盼,所以大喜大悲,而劉盼盼的淡定也不能說明她不重視父女之情。

道心圓滿能帶來內心深處的真正平靜,這點確實可敬,也正是所有正道修行者的畢生追求。

他不禁想到歷史上究竟有多少誤會,正是源自於對這種平靜的誤判。

風小寒嘆了口氣,

旁人以為他在嘆息自己沒有這樣的心性,想的深些的則認為他嘆息歷史上那些被誤會的道心圓滿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嘆息的是自己都沒有說話,只是看了那邊一眼,眼神又發生了很細微的變化,何惜柔便立即知道了他的想法。

這是什麼本事?

難道在她那雪白的衣裙下,或者袖子里藏着只陰陽貓?

說到陰陽貓,一隻小貓蹭了蹭何惜柔的腿,然後跳到了她的懷裡。

這貓長的和憶星真像,只是毛色不對,它的一般是白,另一半卻不是純黑的,而是有着兩條白色花紋。

許諾說道:“好可愛的貓咪呀。”

說著便要伸手去摸,但卻落了個空,

因為在她抬起手的時候,它就已經微微側身,然後躲開了。整個過程沒有看過她一眼,就像事先知道似得。

許諾試了三次都沒有成功,知道它回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小姑娘長的還行,才讓眯着眼睛享受了幾下她的撫摸。

但因為不熟,也就讓摸了幾下而已。

長明宗眾人相視一眼,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禁擦了擦眼睛,

這才看清原來它的身上還纏了條白蛇,只比憶星那和雪一樣白的半邊毛髮白上半分,所以難發現,以為那就後者原本的毛色。

白蛇也不簡單,頭生獨角,氣息歸於自然極難察覺,這也是他們沒有發現的原因之一。

蛇這種生物天生帶着陰冷壓抑的感覺,可這條蛇卻不一樣,

很不一樣!

白蛇微微昂頭,對何惜柔吐露蛇信在她的掌心舔了一下,動作中透露着說不出的優雅,彷彿是此間最高貴的生命,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它的身上。

似乎被這麼多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它又低下了頭去,憶星用前爪摸了摸它的鱗片,很是親昵。

只怕這些人做夢也想不到,這兩個小傢伙居然是戀愛關係。

何惜柔看到它頭上的角,想起了那個時候,循着醉酒劍的劍意從灰色草叢中露出頭來,看了她一眼的美麗的白蛇。

回宗後她還特地去長虹峰問過,知道那是仙獸,獨角仙。

難道這條也是?

盼盼姐究竟有多少運氣,竟能有兩隻仙獸陪伴修行?

憶星將她的想法反饋給小白,小白嘴角上的鱗片微微翹起,心想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就是那條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獨角仙吧。

……

……

崔魏銘花了很長時間才從狂喜中反應過來,也不知用了多少力氣克制了緊緊抱住自己女兒的衝動,他知道,她不喜歡那樣。

但還是緊緊的攥着她的手,

他激動的說道:“那個狂魔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你是怎麼回來的?”

劉盼盼平靜的說道:“是我提起想回來參加十會的,他說可以放我幾天假。”

崔魏銘有些無語,縱然他對自己的女兒充滿驕傲,也很難想象她究竟何德何能竟左右的了萬夜天的意見。

崔魏銘看着她,認真的說道:“這次就不要回去了,跟父親回山,他縱然無敵也不可能闖我護宗大陣,最不濟也能堅持到諸宗來援,將之圍殺。”

夜聽風橫掃人類世界,站在長明宗山門前也付出了很多力氣與智慧,並且實現做了很多功課才能破陣入長明,最終打敗長明宗所有高手,但也沒能到琅琊峰上去。

那次之後,長明宗經過無數個春秋的補充與調整,如今的大陣已然完美,相信夜聽風除了付出極大代價強闖外別無他法。

攔住萬夜天不是問題。

劉盼盼卻搖搖頭,說道:“世界上沒有陣法能攔住他,包括現在的皇宮大陣。”

皇宮的護宮大陣是世間強度最高的陣法,所以京都才是世間最安全的地方。

長明宗大陣雖然完美,但跟護宮大陣比還有跟大一段距離。但即便如此,萬夜天還是直接將她送入宮裡,讓她母女相見。

“他是古今第一人,只要他想可以瞬間讓任何宗派灰飛煙滅。”

劉盼盼說道:“而我是自願的,總要有人看着他,就算看不住,能記下他的行為也是好的。”

她取出一本手札,說道:“這是他離開聖人遺迹後,他的全部言行,以及我能看到的事情。”

這裡有個細節,那就是她能看到的事情,

也就是說也有她看不到的事情,原因是萬夜天不想讓她看到,比如說東海上和海霧之間的那次見面。

劉盼盼看着崔魏銘的眼睛,再次說道:“這是對的事情,而且只有我能做到。”

[個人覺得何惜柔的舉例不算好,但朋友還行,所以就這樣用了,等想到更好的再回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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