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寒回來了,於是山門前來了些弟子等待着,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但還是有很多人去接他,
其中有呂迎風,病秧子,白大胖子,梁嵩,李笑凡,以及樓聽雨,
茶一笑坐在不遠處的樹上,嘴中叼着根草,身姿依然如以前那般邪傲,眼神卻變得沉穩了許多,氣息也更加溫和,似乎曾經鋒利的少年已經消失,現在的他是另一個人。※
眾人看到他有些驚訝,
劉盼盼的離開讓很多人感到難過,但除夏宇和崔魏銘外,最不好受的便是他。
茶一笑是修行界有名的小瘋子,他曾經的世界除了修行便只有打架,直到那天下午,在長虹峰山腳的林中,那些被樹影切割的有些斑斕的陽光下,他遇見了當時剛入山門的小女孩。
那些陽光正好映在她的臉上,稚嫩卻極美的面龐上滿是平靜,就像最柔的水,將那些光反射到他的心裡。
當時他們都很年輕,茶一笑不知心底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只覺得世界的大門為他打開了道縫隙,從門縫射入的陽光照亮了他的心田。
那之後茶一笑更喜歡打架了,長虹峰的內山弟子被揍了個遍,他希望能從觀眾里看到她的影子,但她只是偶爾路過,看都沒看他一眼,更多的時候都是安靜的修行,摸索御獸與修行之道。
他極力張揚自己,整個世界都看到了他的天賦,但劉盼盼的眼中除了修行就只有那隻貓,和僅有的幾位朋友。
經過茶一笑的不懈努力,終於讓劉盼盼看到了他,只是用卻是嫌棄的目光……
她像是遙不可及的海島遠離喧囂與紅塵,更像水晶製成的鏡子,永遠不起波瀾。
當劉盼盼決定和萬夜天走時,鏡子沒了,從門縫種透入的陽光消失了,他的內心一片黑暗,就連癲瘋的戰意似乎也隨着那扇門的關閉而離開,諸宗論道後便在山裡一直閉關。
這讓六長老羅山很是擔憂。
不過好在他沒有荒廢修行,茶一笑還年輕,羅山相信時間會沖淡一切。
病秧子想要說話,但發聲時卻忽然劇烈咳嗽幾聲,讓他直不起腰來。
白大胖子幫他拍了拍背,同時問出了他想問的:“茶師兄怎麼也來了?”
呂迎風想了想,說道:“也許是替劉師姐來的,也許只是來看熱鬧。”
樓聽雨忽然說道:“應該都不是,是代表自己來的。”
白大胖子問道:“為什麼,話說你怎麼也來了?”
樓聽雨撇了他一眼,說道:“不光我來了,相信諸宗論道的人都會來。”
這時關長空也來了,微笑着和眾人打招呼,其他參加過諸宗論道的弟子也陸續到來。
呂迎風笑着說道:“這麼說是因為諸宗論道里的事?”
關長空說道:“入遺迹之前他曾說過哪些地方需要小心,雖然都是些很不起眼的小事,但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他的警告對在那裡行走的我們來說很有幫助。”
一位外山弟子點頭道:“不錯,我遇見了滲血的尖刺,本以為是株稀奇的草藥便打算去采了,但想起風師兄警告過就遠遠的試着用劍氣砍了一下,沒想到那竟是只可怕的妖獸,如果當時直接走過去只怕就回不來了。”
其他人的情況都差不多。
呂迎風是風小寒的朋友,本就應該來接他,所以一時沒有想到這上面。
參與諸宗論道的就只剩劉盼盼與何惜柔沒有到,
何惜柔還在閉關衝擊崩劫境,不知要多久才能出關,而劉盼盼的去向還是秘密,在場知道內情的只有茶一笑,但他近來變得沉默許多甚至很少看見他,
看他這副樣子,想來問了也不會得到答案。
病秧子看着白大胖子纏着繃帶的左手,問道:“怎麼樣了?”
白大胖子憨憨的笑了笑,說道:“經脈正在癒合,元氣已經可以正常運行,傷勢全都好了。”
呂迎風驚嘆道:“那魚肉果然是至寶,居然連這種傷都治得好。”
“多虧四長老與慧元大師,不然空有寶物也無法續脈。”
白大胖子說道:“只是這魚肉也太硬了些跟石頭似的,服用時可着實費了番的力氣。”
病秧子嘆氣道:“也就風小寒那個變態才有這逆天的運氣,若換了別人這玩意兒上哪找去?”
呂迎風笑着說道:“他需要陰陽兩種至寶才能入葯祛毒,那魚肉是至陽,但那時他沒有回來,可現在卻回來了。”
病秧子崩潰的說道:“也就是說他又找到了同樣級別的極陰寶貝,這特么還是人的運氣么?”
在場其他人聽着他們的對話,也有同樣的感覺。
別說是至寶,他們有的人在寶貝遍地的諸宗論道里連好一點的法器都沒撿到,而風小寒卻在北方的人類世界湊齊了陰陽至寶。
如此一想,這位長明宗的野小子運氣果然不是人有的。
樓聽雨沒有說話,但眼底的情緒還是表達了他的看法。
這麼好運的人,他居然沒有遭到天譴么?
片刻的沉默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梁嵩忽然笑道:“來了。”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回來了。
眾人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名穿着長明宗弟子服的少年出現在遠處的石階盡頭,他胸前綉着片竹葉,背着劍和包袱,一看便知是哪個峰的弟子。
石階兩旁的密林整齊排列綠意盎然,像是靜候遊子的老人,風起時枝葉輕晃,彷彿在歡迎他的回歸。
潔白的長衫一塵不染,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刺眼,如欲出鞘的劍鋒,卻並不十分犀利奪目,只是引而不發。
他的眼中依然是冷峭的山峰,依然帶着欲與天公比高的勢頭,卻多了許多沉穩。
這些穩重來自他的自信。
眾人有些驚訝,沒想到外出的這些時日里,修為居然又有精進。
去烽火山時他才化靈圓滿,回來時便是洞幽中品的層次?
這也太快了些,比長明宗最快的記錄還要快了半年多。
樓聽雨嘆了口氣,他已經被對方甩在了後面,這是不爭的事實。事實上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有這種感覺。
他們的心裡同時響起了剛才病秧子說過的詞:變態。
隨着風小寒的走進,眾人發現他的頭上蹲着只胖老鼠,也如風小寒般背着根骨頭,還有一塊木頭。
茶一笑是場間修為最高,眼裡極好,很快便認出了它背後露出的那截骨頭是劍柄的形狀,而木頭則是青竹峰的腰牌。
按照他的性格不應該是烤了吃掉?
難道半年多時間對人的改變竟如此之大,連吃貨的性質都能改變。
這傢伙帶回個耗子也就算了,
可給它背把劍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想教老鼠劍法!?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