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意在教育世人不要傲慢。
而修行界則認為天有九重,而承天大陸上抬頭可見的僅是第一重天,古今不知多少道典與傳記中描繪了關於天外天的想象。
呂氏春秋中有記載:天有九野,一野便是一天。
正所謂天之道!
天與道一向是分不開的,甚至曾修行者認為,天便是道的具象化的存在。
玄黃劍法由玄弘真人所創,作為世間最接近道的劍法,其中自然包含了他對天的理解。
茶一笑的這式雖為一劍,實則卻是以九劍合為一劍,分別對應九天。
他是世間聞名的小瘋子,他的劍自然也充滿了癲狂之意,那高舉的劍就如懸在天外的碑,刻錄著這個世界的真諦從天外落下,逐個擊破九野。
劍自天外而來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第九重天,
由九至一,
從幻想到真實,
這一式的九劍逐漸從輕靈高遠變得沉淪廣闊,從雜亂無章變得井然有序,漫天微雨隨劍而舞,就像黑夜裡跳動的精靈,用別緻的舞姿在夜空中描繪着莊嚴壯麗的劍勢。
眾人的目光早已離開石台,望向天空之中,似乎看到了那漆黑的夜色忽然如鏡子般碎了,出現個並不存在的洞。
人們揉了揉眼睛,發現不光自己,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洞。
這是異象么,
為何如此真實?
茶一笑的玄黃劍只悟到了皮毛,稱不上驚世駭俗但也殊為難得。場間的強者包括灰衣男子都自覺收斂氣息,將自身修為對周圍異象的影響控住在最小。
玄黃劍天下馳名,但真正見過的卻是極少,因為能學會的人很少,他們也想看看這傳世千年的劍法。
風小寒沒有抬頭,這劍他也會而且用的應該比茶一笑更好,所以沒有去看異象而是繼續看着石台,
看着孔千雷。
只見他似乎被無盡異象所懾,整個人都呆住了,但神情依然不變,還是那般漠然。
血色的劍光帶着從洞里緩緩墜下的石碑,落到他的面前。
隨着“喀嚓”的幾聲巨響,石台上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紋,同時升起道濃煙,無數石屑飛濺起來卻沒有人躲閃,因為還沒有回過神來。
濃煙與石屑中充滿強大劍氣,卻沒帶來任何傷害,柔軟的如繚繞在琅琊峰四周的白雲一般。
片刻後煙塵散去,血色長劍插在台上,剛好就是裂隙的最中心位置。
茶一笑單手擱在劍柄上,看着對方微笑不語。
孔千雷的衣衫出現無數劍痕,幾乎碎成布條看着就像乞丐般,狼狽至極,但沒有受傷,就連道極細的傷痕都沒有。
“這就是玄黃劍?果然厲害。”
他看着茶一笑,漠然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色彩,淡淡的說道:“是我輸了。”
茶一笑輕聲道:“承讓。”
孔千雷忽然說道:“下次換我贏?”
看似商量,實則這句話中毫不掩飾的帶着極深的自信。
這次雖是你贏,但下次就不好說了。
因為他還是散修,十會過後定有諸多勢力來拉攏,很快便會成為某個大宗的關門弟子,得到足夠的丹藥與資源的支持,相信他很快就會超越茶一笑。
但茶一笑卻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孔千雷說道:“明明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是不願落於人後。果然是瘋子,瘋狂又狂妄。”
說完,他便下台了。
茶一笑單手扶劍,風雨中衣袂飄然,好不瀟洒。
場間忽有道掌聲響起,鼓掌的人是金玉堂,如此劍法,如此少年,可謂精彩絕倫,當然該收穫掌聲。
隨後無數道聲音,掌聲如雷,轟然叫好。
茶一笑對觀眾的反應很是滿意,心想這次夠帥了吧,不知盼盼有沒有被帥到?
他回過頭,想在人群中找到那張絕美的臉,但就是這麼個動作卻讓他身子一晃險些跌倒。
人群中竄出兩道人影,來到他身邊。
關長空扶住了他,激動的說道:“茶師兄,做的漂亮!”
東方羽則是為他把脈,同時將兩粒丹藥送入他口中。
玄黃劍是極強的劍法,關鍵時刻可以扭轉乾坤,修至極深處甚至可以斬落天上的星星,但消耗也是極大的。
茶一笑為了營造出那種震撼的異象,榨乾了最後一點元氣,劍勢盡後純粹在靠抑制硬撐,若不扶着劍早就倒下了,就連承讓那兩字也說的及其勉強,不然以他的性格當然要跟對方辨上幾句。
“好,好一個九重天外天!”
崔魏銘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不愧是我長明弟子,戰的漂亮。”
他的手中蘊含著精純元氣,落在對方身上時,便將元氣度如對方體內。
茶一笑精神一震,這一戰的消耗在元氣與藥力的雙重作用下快速恢復。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自家師長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殿外,應該也看到了那天外之劍。
尋木站在莫逍遙身邊,遠遠的看着茶一笑微笑道:“很好。”
隨後他又看向孔千雷,笑着說道:“更好。”
莫逍遙微不可查的看了眼那邊的灰衣男子,輕聲道:“去問問那少年願不願意來紫宮學院。”
周圍的諸宗代表聽到後再也按捺不住,和他行了一禮紛紛離開,想必失去安排招攬一事了。
散修時就能有這般實力,待拜的名師再經過系統的修行後,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任何宗門得到他,便等於百年後可能又將添一絕對強者。
然而沒有人知道的是,在識海中莫逍遙的聲音卻是:“去查下孔家村,再查查那個灰衣男子的底細。”
尋木微微點頭,離開長青台回紫宮學院去了。
長明宗眾人回到殿內,劉盼盼看了眼閉目養神的茶一笑,平靜的說道:“那少年有問題。”
風小寒心想問題很大。
劉盼盼將憶星所看到的說了一遍,眾人皆微微挑眉,看向崔魏銘。
崔魏銘想到之前偏殿中議論的話題,本能的覺得此子有問題,但轉念一想如果對方有問題應該極力隱藏不可能這般招搖,除非是白痴或者另有所圖。
他說道:“也許就是有這種人吧。”
說著他看了眼風小寒。
劉盼盼知道他的意思,風小寒也異於常人,但沒有任何問題。
可憶星就在劉盼盼的懷裡,而且它經常努力窺視萬夜天內心,“正視人心”的天賦鍛煉的更加厲害,很快便意識到他有所隱瞞。
但崔魏似乎有意去的想別的事情,使憶星無法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盼盼知道此事重大,可能涉及到某些她們不該知道的事,便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