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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屆畫之會後都會出現一些批判該會考官有失公正聲音,這些聲音有的來自民間,有的是書畫界,有的是來自參與者們。

因為繪畫是藝術,

而藝術因人而異,

有的喜歡海天一色,有人貪戀山水險峰,有的最愛水墨留白,有的喜歡木炭做筆……

畫之會的考官都是丹青妙手,於此道在人類世界中獨樹一幟,頗有建樹,是極具名望的畫家。

這些人掌握着人類文明的結晶,當代藝術的巔峰人物,

因此他們的眼光與世人不同,

而世人中也不是人人皆通藝術,大多目光粗鄙,看不到那所謂的藝術名作,因此鬧出了不少笑話,

例如某屆畫之會中有人僅在白紙正中點了個點,總考官卻大加讚賞,表示自己從中讀到無限孤獨與專註,然後說了句很有哲理的話,那人便取得了首勝,

那屆畫之會全體參與者憤然而起,指責總考官有眼無珠,甚至有修行者當場拔劍想找他要個說法,若非剛好三十六天將中的兩位陪到場觀摩,只怕會釀成件最有名的慘案。

最終那件事鬧得天下皆知,成了很有名的笑話,而那位總考官因受千夫所指,所以便出海尋了座荒島隱居。

畫家大都是十分驕傲的人,每屆落選者中都會許多人拿出這件事,諷刺總考官眼瞎。

因此在十會中,畫之會是最具爭議的一項,

畫之會和書之會在同一處地點舉行,人數不及書之會一半,但也有近三百人。

為保總考官名節,朝廷直接命人在廣場前搭了只軍帳,有宮廷衛士再側保護,四周還有刻有陣法,

與會者的那些畫將送入帳中,經考官批閱後排出本屆的次序。

還有極有趣的一點,每次畫之會參與者皆為女性居多,但位居三甲的人卻大半都是男性。

此時眾參與者都已落座,面前的桌上擺着最好的紙,各式毛筆,顏料等各種畫具,如有特殊要求也可告知考官,考官會立刻派人準備。

在正式開始之前,人們發現那邊有個昨晚剛架起高台,上面放着只金色小箱,

眾人心想以往畫之會時間到後便直接開始,而且都沒有那座高台,可今次卻並不相同,

難道畫之會有了新的要求?

那名白衣女子來到台上,向場間眾人以及場外的諸宗長老們致意,然後打開箱子,隨意的從無數紙條中抽了一張,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今次畫之會比試內容,風!”

女子高聲道“時辰已到,請諸位開始。”

眾人這才醒悟,今次畫之會果然不同,竟有了題目,

白衣女子吟的那句詩沒有別的意思,目的只是告訴他們,她手中紙條上寫的風不是崇峰峻岭的峰,不是子之丰兮的豐,而是風雨的風,

這樣做的好處很明顯,所有人都以一個內容作畫,那麼審核的標準便會清晰很多,

但如此做法的缺點也很明顯,

有名年輕人坐在原位沉思許久,最終長嘆一聲起身離開,

此人曾參與過兩次畫之會,排名都十分不錯,場間有許多人都認識他,

他是很好的畫者,

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繪畫也分流派,藝術也有形式,他擁有許多十分擅長的作畫手法,可以作出許多別開生面的畫卷,

但其中唯獨不包括風。

這樣的情況不在少數,繼那人之後,又有三十餘人離席,

有人面色平靜,有的微微苦笑,但也有幾人在那裡咒罵著,指責他們更改規則卻沒提前告知。

那些考官面無表情,彷彿沒聽到似得,

執掌驚堂陣法那位老人揮了揮手,幾名甲士落場將那些人扔了出去,

畫之會這項規則是臨時加的,而提出者便是坐在帳中的總考官,所以沒來得及通知。

那人于丹青一道造詣極深,曾點睛畫龍引來異象驚艷人類世界,是畫界的絕對權威,

既然是他提的要求所有考官自然同意,並聯名上書紫宮學院要求更改規則,尋木等人知道他們的固執,無奈下只能答應。

畫之會持續了三個時辰,

名次則在半個時辰後公布了出來,

獲得首勝的是望月閣的幽谷,其後則是仁炎宗與一家小宗派的弟子。

葉秋代表長明參與,得了二甲第七的名次,

雖然排名靠後但也榜上有名,按照過去長明宗在畫之會裡的排名,這個名次已然很不錯了,

崔魏銘對此十分滿意,

……

……

畫之會結束後,諸宗根本來不及興奮,便匆匆趕回住處,

因為明日便是十會中最重要的兩項之一,

劍之會!

最強的刀在草原,

最強的劍宗在哪中原一直都有爭論,諸宗為此還發生過很多不愉快,但最終誰也說服不了誰,

所以劍之會便成為了他們較勁的主要場所,

這種良性競爭也得到了元宗的默許,

玄黃劍已經回歸山門,經過兩年的修習長明弟子的劍道整體提高了一個層次,在劍之會中青竹峰自然是絕對主力,這次更是兩位關門弟子齊出,

更重要的是劍之會只比劍道修為,不用元氣,

如此一來風小寒便有了絕對優勢,長青會中發生的其實便足以證明一切,

崔魏銘對首勝很有信心,

但接下來的事卻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很精彩,

紫宮學院那邊派人傳來消息,不準風小寒施展超過半鼎以上的肉身本力,

一鼎重千斤,

半鼎便是五百斤,

五百斤對早已突破鍛體九重的修行者而言並不算重,

如此一來便等於令風小寒失去壓制所有人的最大依仗,

崔魏銘一拍桌子,怒道“肉身本力也是天賦,也可後天修鍊,也為劍道基礎,為何不可用?就因為那些人這方面天賦不夠,我們便要作出讓步么?這點我絕不同意,你務必原話轉達。”

那名紫宮學院的學生行禮後離去,

崔魏銘坐會椅中,看着窗外的湖水,苦笑着喝了杯酒。

陳英雄說道“小寒肉身本力太過強悍,他們不會同意的。”

崔魏銘說道“我知道,但總要表明一下態度。”

夢兒有些不解,說道“大宗的劍術對散修與小門派的劍來說也是過分強大,按照他們的道理,豈不是連這些劍術也要限制?”

就像風小寒不明白人族中男女有別的道理般,

草原人天性耿直,厲害的就是厲害,弱小的就是弱小,

夢兒也不明白肉身本力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憑什麼不能用?

“劍之會意在比試劍道修為,而小寒的肉身本力從根本上就佔據了無人能比的優勢。就像種田,比試誰家的糧產量更好那樣。”

陳英雄解釋道“薄田三畝的尋常人家,怎能比得過千畝良田的大地主?”

所以要拿出與之對等的三畝田來比,才算公平。

風小寒也要拿出與尋常人相仿的力量,事實上半鼎之力已然是尋常人的本力極限,除非崩碎先天桎梏突破至破虛之境,才能將肉身力量拔高到更高的層次。

明日參與劍之會的弟子都在養劍,留下吃晚飯的都是用刀或者不會劍的人,

長明十二峰,唯有紫雲峰用刀。

除紫雲峰的兩名弟子外,就剩夢兒與陳英雄了,

夢兒曾與風小寒在草原同行,也在寒山中患難與共,知道他的厲害,便說道“風小寒的戰力遠超同齡人,同境界下就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相信不用元氣與巨力,那些別宗弟子也勝不過他。”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