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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魏銘對待每一名女子都是真心實意,甚至願為任何一人付出生命,

為趙雪兒,

崔魏銘甘願奉獻一切,

趙雪兒的願望也很簡單,她不要一切,只要崔魏銘。

若換做尋常人,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甚至可以說對方提出來是理所當然的——這個世界的男人雖常有三妻四妾,但“一生只為一人”依然是人類世界對愛情最崇高的願景,

若換做人渣,對女人許諾就如吃飯般常見,隨口答應便是,反正遲早會忘掉。

可對崔魏銘而言,這最簡單的,卻偏偏是最難的,

因為他不僅僅屬於自己,

他還屬於其它女子,屬於長明,屬於天下,屬於大道。

此刻趙雪兒身周風雪相伴,異象橫生,神識順着目光,如同利劍般直指對方心底,崔魏銘的識海在她面前暴露無遺,海面上哪怕最細微的一絲悸動都會被她捕捉到,任何謊言都會被她識破,

況且崔魏銘也不會騙趙雪兒,

崔魏銘沉默良久,望着山下溪畔某處,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無法許下這個承諾。”

趙雪兒冷笑一聲,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可以為我做的一切?原來連這些都不願割捨。”

風雪驟停,火光再次變得溫暖起來,但她的聲音卻比剛才更冷。

趙雪兒知道對方不會答應,但她依然提出了這個要求,

因為這就是她真正想要的。

自從那年她在孤丘腳下,遇到那個年輕劍客,

趙雪兒便知道,對方便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

只是他註定無法只屬於自己。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母后望着街道上為出征的將士送行的女子們時,說過的話:“女人是命苦的,真正想要的永遠無法滿足,因為男人有些忙着改變世界,有些則忙着三心二意……”

……

……

“如果我負了宗門,負了其她人,那便是無情無義,相信這樣的我你也不會喜歡。所以我無法答應。”

趙雪兒將烤魚插回火堆旁,便要起身離開,

既然自己想要的承諾對方無法許下,

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崔魏銘趕緊抓住她的手,柔聲道:“雪兒,你知道我的心意,但我真的無法做到這條,我不能想象餘生都沒有你的日子,給我次機會,讓我彌補曾經沒能做到的。”

趙雪兒望着遠處的夜色,沒有說話,

五十幾年前他二人在此間相遇,那時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當崔魏銘抓住趙雪兒手的一瞬,

她本以為自己會立即掙脫,但不知為何卻沒有那麼做,

感受着對方手中傳來的溫度和微微的顫抖,心中某個隱藏已久情緒突然悸動起來……

崔魏銘見她沒有甩開自己的手,順勢將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如換個吧,我一定答應。”

良久後,趙雪兒才推開他,淡淡的說道:“哦?那不如你提一個來聽聽。”

崔魏銘想了想,看着她說道:“我記得上次你來長明,為了報復我,要砍風小寒的手?”

趙雪兒淡淡的說道:“是又如何?”

“要不我砍條自己的臂膀給你吧,如果這能使你消氣的話。”

崔魏銘攤開雙手,問道:“你想要哪條?”

趙雪兒偏過頭去,說道:“誰要你的胳膊,留着牽其他女人的手去吧。”

崔魏銘撓了撓頭,說道:“要不你先打我一頓,等想好到了別的,再知會我一聲?”

崔魏銘見她雖然語氣冰冷,但還坐在這裡,沒有再次起身的打算,便知她說的都是氣話,對方心中還有自己,自己的錯誤雖無法原諒,但趙雪兒還願給次機會,這便足夠了,以後定要慢慢補償。

趙雪兒認真的說道:“打你一頓可不解氣,而且既然要打,自然要準備好皮鞭涼水,故此便留着日後再打吧。”

崔魏銘知她是認真的,不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過了許久,趙雪兒忽然問道:“你上次歸山之後可去見過玉紅長老?”

崔魏銘聞言一怔,坦白道:“見過。”

趙雪兒淡淡的問道:“她是怎麼做的?”

崔魏銘說道:“呃,打了我兩個耳光。”

趙雪兒想了想,說道:“既如此,那本宮賞你四個耳光,可過分?”

崔魏銘連忙道:“不過分,打多少都不過分,都是我活該,只是……”

趙雪兒說道:“只是什麼?”

崔魏銘說道:“畢竟打的是臉,能不能輕點?”

“你還好意思要臉?”

趙雪兒秀眉高高揚起,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刻苦修行至今,便是為了某天能親手將你拿住,抽筋剝皮方能解恨。”

“今日本宮不將你扇成豬頭,都對不起這五十載寒暑之功。”

話音剛落趙雪兒便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方,眼中倒映着的篝火,正如她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燒。

她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原諒他,但當崔魏銘突然出現在面前時,不用花言巧語,她便已經心軟了,

可心雖然軟了,但想到這些年心裡的委屈,

下手可不會軟。

崔魏銘也明白,自己活該挨揍,用幾個巴掌換取一次破鏡重圓的機會,已是便宜他了。

“我知道你有件護心鏡法器,能抵禦百般攻擊於無形,不要妄想用它化解。”

趙雪兒抬起手,只見她腕間的玉鐲映着月光,泛着淡淡的光毫,有道若有若無的氣息繚繞其間,縹緲至極,顯然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這件法器的品級顯然在他的護心鏡之上,而且二人修為相仿,她以玉鐲破護心鏡加持輕而易舉,

“這……竟是它?這寶貝竟然在你手裡。”

崔魏銘立刻便認了出來,這是與醉留神其名的古代神器,流傳數千年,神魔大戰時便有它的傳說。

神器若虛,

視萬般護法如虛無,

任何防禦法器與甲胄在它面前都如虛無一般,

崔魏銘的護心鏡防禦力極強,只要他自身的元氣不枯,護心鏡便會持續防禦,除了破虛境以上的全力一擊外都很難傷到他,也是他遊歷世間時的最大依仗。

但在虛無面前,護心鏡的神奇能力猶如無形,發揮不了絲毫作用。

崔魏銘苦笑着說道:“如這能讓你消氣,不過就是幾個耳光罷了,打在我臉上,甜在我心裡,又豈會用法器阻擋?”

“不擋最好,但我還是想用,畢竟你的臉皮這麼厚……”

趙雪兒微微一笑,風情萬種,就連月光都明亮了幾分,彷彿也陶醉其中,說道:“不用上些許神器怎麼能扇的通透?”

……

……

“聽前代掌門說過,六十年前崔魏銘在衍水城手刃六指老魔時,就是仗着護心鏡硬抗了對方穿心指三次,防禦力驚人,也正因如此前代掌門才躲得遠遠的,沒有露頭。”

躲在樹影中的李振全心想:“事後法器雖然受損致使防禦力減弱,但依然不容小覷,究竟是什麼寶貝,竟使趙雪兒有如此自信?”

他躲在樹後的陰影中,看不到趙雪兒手中的若虛,否則定會直接長身而起,逃離此間。

這麼近的距離,李振全哪怕手指微動,甚至是連呼吸和心跳稍有變化,縱然有黑袍的加持,那二人都能立刻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