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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風小寒自己的方法。

玄尾獸或許有着堅不可摧的防禦力,就連陳楓都需要動用最強的劍法才能將它斬成兩段。

但陸地生命大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或者說著弱點。

那就是它們都有眼睛。

罕有能像風小寒一樣,可以閉目盲戰之人和獸。玄尾獸就連腹部都生有一層鱗片,只有眼部沒有任何防禦。

風小寒木棍再起,又刺瞎了它的另一隻眼睛。

玄尾獸自知在劫難逃,開始發起狂來,瘋狂的揮舞尾巴,尾球所過之處,不論房屋,還是妖獸。

一時間竟逼的獸潮後退了一些。

“再退!”

那位長老帶着劍陣又退了一步,在妖獸撲擊的時候,劍陣就已經開始後退,只不過是被妖獸們撞退的。

加上他們自己退的幾步,此時距離生門壁壘已經極為接近。

玄尾獸陷入狂化後,風小寒就只能爬在它的背上,不敢輕易下去,但他知道這隻玄尾獸還能狂躁多久。

雙目是全身三百六十處氣竅之二,聯通整體經脈和血管,風小寒在將木棍插入它雙眼的同時,灌入了元氣,崩斷了它目中所有的經脈。

此時它體內的力量正在漸漸流逝,尾巴揮舞的力量開始減弱。

風小寒望着還在下着暴雨的夜空,皺了皺眉頭,心道:“怎麼還不來,難道不管玄武場的死活了?”

這時候,一隻巴掌大的靈蠍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將尾部的毒針射向風小寒。

風小寒抬手去擋。

“噗!”地一聲,毒針刺進了短棍,木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蠍是五毒之一,是邪門外道的修行者最喜歡的練功材料,而這種靈蠍更是蠍中極品,毒刺見血封喉,威力宛若箭矢,可以輕易破開任何妖獸的肌膚。

風小寒一腳踢開蠍子,拔掉毒刺折成兩段,屈指一彈,射入了玄尾獸腦袋上那兩個血窟窿中。

毒素順着眼眶深入血脈,頃刻間便遍布全身,絕望的感覺在它的全身蔓延開。但毒針先前被在釘木棍上,大半的毒素都被卸去,一時間竟不能立即致死。

酥麻的感受與心脈中的寒意反而讓它安靜了下來,向空中發出一聲悲鳴,彷彿在感嘆自己的一生,為自己所悲。

它順着其他妖獸的獸吼聲轉頭面向獸潮,背對着劍陣。

反正一死,倒不如為這些妖獸兄弟們出最後一把力,它知道多砸一下這該死的劍幕,面前的妖獸們就能多活下來幾隻。

所以它揮舞起尾球,憑感覺向劍陣揮舞過去。

劍幕再次出現了凹痕,眾弟子此時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能撐到現在全仗一腔奮勇,和透支的生命。

雖然玄尾獸已經極為虛弱,但以決然之姿揮舞出的尾球卻更具威力,有的弟子已經七竅流血,受傷極重。

這一切連風小寒也沒有辦法,只能幹看着。

只敲砸了三下,玄尾獸軟軟的癱瘓在地,身軀上泛起一片暗斑,然後死去。

沒了發狂的玄尾獸,妖獸們再度亮出鋒利的獠牙。

風小寒撿起腳邊的一把斷劍,這是先前那位受傷弟子掉落在地的鐵劍,已經被玄尾獸踩成了兩截。

斷劍在手,誅心劍再起,肅殺的劍氣再度橫於獸潮面前。

可這次卻不是那樣的血型殘忍,而是宛若帝王降世般桀驁不馴,囂張而不可一世。

誅心劍是斬心之劍,劍卻起於施劍者的內心。

對於風小寒而言,他最熟悉的不是那年的兇殘的自己,而是驕傲到死都要昂着頭顱的狼王。

這是基於那隻狼王施出的誅心劍。

他知道身後劍陣中的弟子受了暗傷,需要些時間恢復,不然劍陣必破。

風小寒咬着牙關,體內的元氣所剩不多,加上自身神力,憑藉浩大的劍勢頂住片刻倒也不是不可能。

……

……

終於,雨夜裡,恍若一顆星辰滑落。

那抹琉璃色的流光在漆黑的夜空里是如此的耀眼,帶來了光明的同時也給眾弟子帶來了希望。

琉璃色孔雀終於前來。

“可算把你這鳥東西給盼來了。”

風小寒鬆了口氣。

……

……

一道劍氣,帶着毅然決然的氣息,穿過困獸大陣的生門,掠過劍陣,來到了風小寒身側。

“風師弟,辛苦了。”

梁嵩一襲紫杉,英武不凡。

風小寒問道:“怎麼才來?”

“琉璃孔雀忽然發現了土甲鼠的蹤跡,我等前去擒拿,沒在附近,實在抱歉。”

“就你們兩個來了,其他人呢?”風小寒挑了挑眉頭,說道:“這應該是不夠的。”

梁嵩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件法器,說道:“但有了這個,那就夠了。”

法器形狀如圓盤,散發氤氳金光,神聖無比。

“這是什麼?”

“這是我長虹峰的法寶,御獸圓盤,鎮壓這些妖獸是綽綽有餘的了。”

只見梁嵩滴出一滴精血,落在圓盤正中,一束氣息射向天際,隨着風雨散落下。

落在妖獸身上,獸潮頓時止步,眼中的煞氣逐漸褪去。

那抹琉璃色也盤旋在困獸大陣上方,高階生命的威壓讓妖獸們都低下了頭去。

這場風波,也終於告一段落。

緊接着,數百為弟子先後進入困獸陣,十幾位背負藥箱的醫者手忙腳亂的給受傷的弟子們包紮。

在梁嵩詢問風小寒事情經過的同時,眾人間再次掀起一陣騷亂。

梁嵩皺眉問道:“怎麼了?”

“這位外山長老,被給靈蠍蟄了!”

梁嵩頓時一驚,連忙跑了過去,風小寒面無表情,站在原地。

那位外山長老抓住了那名醫者顫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命數已盡,不必費事了。”

梁嵩上前看了眼他已經變得紫黑腫脹的手臂,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您可還有什麼遺願么?”

外山長老想着之前怕人的劍意,將滿天風雨化成山水一劍的野蠻少年,搖了搖頭,說道:“那就替我跟他說聲謝謝吧,謝謝他救了這些弟子,也替我和他說句抱歉,抱歉將他困在這裡,迫使他承受本不應該遭受的事情。”

他看着狼藉的玄武場,微笑說道:“老夫一生御獸,將所有的精力與時間都奉獻給了這片馴獸場,想不到今日卻被妖獸殺死,這倒也是死得其所,死的好。”

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

他的身邊有一把劍,劍下插着一隻靈蠍。

正是被風小寒踢開的蠍子,也是蟄死這名長老的蠍子。

換句話說,是風小寒故意將它踢向這邊的,不然以他的神力,這蠍子早被崩碎成一灘爛泥了。

梁嵩來到了他的身前,正要說些什麼。

“你不必說,我都聽到了。”

風小寒揮手阻止了他,說道:“我不懂,為什麼人能有這樣的魄力,可以笑着死?”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最寶貴的東西,都有着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去守護的事物,他也不例外。他是外山長老,隨時可以為了宗門犧牲自己。他在玄武場度過了一生,這個馴獸場可以說就是他的孩子,是他最重要的東西。”

梁嵩想了想說道:“因為有你的存在,布劍陣的弟子沒有死,妖獸也沒有一隻逃出去,造成更大的傷亡。所以他不覺得虧,因為你替他保護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