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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端自我主義是非常危險的一種心理狀態,而當這種心理狀態出現在位高權重的人身上時,反而不能及時得到醫治,更何況,張曉蓉的心理狀態說到底就是因為張老爺子的溺愛,把她捧到天上去,讓她覺得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張家最大,覺得所有人都該順從自己,事實上這個時代本就是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的,如果真的有了這種極端的獨裁思維,等待她的唯有兩條路,就是毀滅自己和毀滅他人。

顯而易見的,張曉蓉的思維偏向了後者。

但是女僕是不會想到這些事的,她只覺得張曉蓉身上慢慢的浮現出一種奇特的特質來,那就是瘋狂。

張曉蓉拍了拍女僕的腫的很高的臉,看起來輕輕的,力道卻很大,疼得女僕伸手出來想捂住臉,可是看到了張曉蓉冷靜之中蘊藏着瘋狂的神色,有悻悻的收了回去,她就不信了,張曉蓉這個大小姐還能把她打死不成?只要忍過了這幾分鐘就好了。

“你可真是學不乖啊......明明我剛剛已經警告過你了,你卻還要惹我生氣,你說,你是不是賤,我問你,是不是賤?”張曉蓉狠狠的捏住了女僕的臉,前後拉扯着。

女僕疼得直飆淚,:“小姐,小姐,我錯了,是我賤,小姐饒了我吧,求求你了。”這張曉蓉真是個瘋婆子,瘋了!

張曉蓉把臉貼在女僕的耳邊,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一般的說道:“你看,兩次了,你在罵我什麼,嗯?瘋子還是神經病啊,不要在心裡說啊,說給我也聽聽.....”

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能讀出她的心思嗎?女僕瞳孔收縮着,一臉的驚恐,冷汗慢慢的從背後冒了出來,“小姐,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

張曉蓉自然是不會有讀心的能力的,她之所以這麼的清楚,完全是因為她現在簡直不要太冷靜,當你完全放開良知的柵欄時,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喪失判斷。

“說說,你在心裡罵我什麼?”

“瘋婆子......不,不是這樣的,小姐,這不是我說的!”女僕愣愣的看着她,望進她那冷酷無情的雙眸里,那雙眼睛蘊藏的負面情緒太多了,多到了那流於表面的憐憫完全無法掩蓋的地步,那雙眸子里像是有一隻噬人的野獸,正欲衝破牢籠。

看着這雙眼睛,女僕情不自禁的說出了心裡想的話,隨即更感到恐慌,這個張曉蓉自視甚高,現在聽到自己這樣罵她,還不把她給-----

然而還沒有想完,女僕就聽見張曉蓉輕聲說道:“乖孩子,原來是這樣說我的啊。”說罷,張曉蓉勾起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放開了女僕的臉和頭髮。

這個笑容的違和感實在是太強了,可至少張曉蓉放手了,女僕看着她詭異的微笑,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恨不得自己馬上拔腿就跑,工作她都不想要了!

彷彿看穿了她的意圖和躍躍欲試,張曉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站住!”

“小,小姐。”女僕一聽她的聲音又變得陰沉,頓時不敢動了,硬直的杵在門口,心中的大石頭壓着,喘不過氣來。

“說完我的壞話,就想一走了之了?這樣不是乖孩子哦。”張曉蓉慢慢的俯下身,在地面上尋找着。

女僕猜不透她是什麼意思,只好唯唯諾諾的開口道:“可是,可是你不是要放我走嗎?”

“哈哈哈,天大的笑話,你真是太天真了,你倒是說說......我什麼時候說過放你走?”張曉蓉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大笑出聲。

女僕這時才驚恐的反應過來,對啊,張曉蓉只是放開了她,卻沒有讓她下去。

然而這時候知道已經晚了,只見張曉蓉撿起來一塊碎片握在手中,嘆息了一句:“壞孩子,做錯了事情要懲罰。”

隨即,拿起手中的碎片,划出一道罡風,猛地刺向了女僕的臉!

一道凌厲的風從她臉上划過,隨即,女僕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樣子,隔了一會兒,她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那昔日里比雞蛋還要光滑的肌膚不再平坦,她的臉-------裂開了,“啊,我的臉,我的臉!”伴隨着一聲尖銳的慘叫,鮮血爭先恐後的涌了出來,打濕了那柔軟的羊毛地毯。

女僕睜大了眼,艱難的轉過頭去,看着左邊的落地鏡,隨即驚恐的大叫一聲。

張曉蓉這個瘋女人,把杯子的碎片劃在了她的臉上,划出了一道見骨的傷痕!

“你這個瘋女人,瘋婆子,老娘不伺候你了!你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啊,我的臉啊,你看看你對我的臉幹了什麼!”女僕已經喪失了神志,在身體的劇痛之下,她漸漸開始口不擇言的罵起了張曉蓉來。

女人最重要的東西莫過於自己的容貌,錢財,而現在一切都被張曉蓉給毀了,就因為一件不知道什麼原因的事。

“我就知道你這個賤女人肯定在心裡偷偷罵我。”張曉蓉眯着眼斜撇了她一眼,看見女僕沾滿鮮血,猙獰而醜陋的面龐時,志得意滿的笑了起來。

而女僕聽完她這番話,已經沒有任何的反應了,她暈過去了。

倒在地上的女僕和瓷器的碎渣,還有從女僕的臉上流出的汩汩的鮮血,這一切都讓張曉蓉感到了微微的暈眩之感,她站在原地,手上還拿着滴着血的瓷器碎片,對地上的女僕的慘狀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是這裡的一切都彷彿變成了一個煉獄,而張曉蓉,便是從這煉獄中爬出的惡鬼。

就在這時,外邊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張曉蓉歪着頭有些出神,但沒有做任何事情,反而坐在了床邊,淡定的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

“噠噠噠......”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慢慢清晰了起來,剛剛接到權夜的秘書電話的管家來到了張曉蓉的門前,有些驚訝的發現張曉蓉的門居然半掩着,管家皺了皺眉,剛想要進去,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小心的敲了敲門框,問道:“小姐,我能進來嗎?”

張曉蓉挑了挑眉,用正常的語氣說道:“不用了,有什麼事就在門外說吧。”

跟着張老爺子幾十年,管家的一言一行都極為端正,不會有一點出錯的地方,因此他即使心中再怎麼好奇,也是不能多管主人的事情的,張曉蓉沒有同意,他便也沒有非要進去,只在門外道:“小姐,權夜先生邀請您去共進晚餐。”

“我知道了,通知司機到時間了來接我就好了。”

“是的。”

管家原本並不確定,現在已經初步確定了,張曉蓉有問題,之前以張曉蓉的性格,只要聽見權夜這兩個字,那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怎麼可能如此平淡?

一定出了什麼變故,管家思索到。

之前張老爺子讓他好好的看住張曉蓉,不要讓她太過囂張,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現在也不知道張曉蓉做了什麼,他記得權夜是從來不會在沒有事情的情況下主動邀請張曉蓉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權夜破例?

這樣想着,管家原本站在門外,面朝門的方向,現在他慢慢的往開口方向輕輕的移了兩步,頓時,一向見多識廣的管家也不禁皺起了眉。

只見門內,張曉蓉身穿絲綢睡衣,披頭散髮,手上拿着一個銳利的碎片,在她的腳下,則躺着一個女僕,因為是趴着的,管家也不敢斷定她是生是死,只能看見血從她的頭部蔓延開來,將周圍的羊毛地毯染成了罪惡的血紅色。

“這......這是!”管家頗為嚴肅的小聲說到。

“管家,是還有什麼事要通知我嗎?”裡面坐着的張曉蓉看見了管家之後,不僅沒有慌亂,反而還無所謂的笑了起來。

管家覺得這場景有些觸目驚心,然而作為張家的下人,他是沒有資格對主人指手畫腳的,更何況他總覺得,現在的張曉蓉有哪裡變了,變得十分的------危險。

於是他謹慎的提醒了張曉蓉一句:“小姐,你以後將會執掌張家,請你務必小心行事,不要被別人抓到了把柄。”

出於多年的情分和他的責任感,他只能言盡於此,只看張曉蓉能不能聽得進去他的話,好好地當她的張家大小姐,不然......張家,將會毀在她的手上!

現在張家表面十分風光,可是內部其實並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富裕,所有的投資和生意大是大,可是經濟來源比之以前要少得多,自從張家洗白之後,他們的生意就開始走起了下坡路,的確,他們是京城第一首富,可那得加上張家的不動產來算。

所以現在張家是最危險的時候,一旦出了什麼變故,特別是涉黑這樣的政治變故時,說不定會搞得慘淡收場。

他一直照顧着張老爺子,是最了解張老爺子身體的人,因為最近的季節,張老爺子的身子已經......吃不消了,現在張曉蓉又變成了這樣,張家,不知道之後會走向怎樣一個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