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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晨姐姐,你還好吧?”

回到家後,權果心疼地扯了扯鄭夕晨的衣角,想要將還在發愣的鄭夕晨從呆愣中拉回來。

鄭夕晨頓了頓,柳眉微微一蹙,漆黑的瞳眸看向權果,眸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閃耀着不一樣的光澤。

她輕輕將手搭在權果小小的肩膀上,櫻唇輕啟:“當然沒事啊,夕晨姐姐很堅強呢!”

然而儘管鄭夕晨這麼說,權果還是覺得很不放心,小嘴一嘟地說道:“可是……那兩個老婆婆好凶啊。要不這樣吧夕晨姐姐,我今天晚上等爸爸回來了就告訴爸爸讓爸爸給你出氣好不好?爸爸一定會幫忙的!”

一聽權果提到權夜,鄭夕晨的眼底一抹遐思匆匆划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權夜,她心裡的不安就像脫了韁的野馬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地佔據了她本就不大的內心。

她輕抿着唇,身後的黑衣人神色一動便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獨留下鄭夕晨和權果待在客廳里。

一時之間,客廳里有的,只是鄭夕晨和權果兩人的呼吸聲,她拉着權果緩緩走到了客廳的中央,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開口回答權果,也沒有告訴他為什麼。

她不想讓權夜知道自己這些家醜,哪怕那個黑衣人會代替她告訴他今天經歷的事情,她也不想親自開口。

李麗就像心底揭不開的疤痕似的,死皮賴臉地待在她疲憊不堪的心裡,一次又一次地觸動着她心底的防線。

這是她和李麗的事情,若告訴權夜,讓他強行插入進來,她做不到。

“啊,鄭小姐,你們回來了。”管家剛擺弄好熱騰騰的晚餐,一看見權果他們,不由很是欣慰的說道。

權果鬆開鄭夕晨的手,輕快的跑到了飯桌上,他實在是餓壞了。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樣,鄭夕晨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一抹笑意來,只要一想到今天權果被綁架,差點兒就見不到他了,她就一陣心驚。

如果他不在了,真不知道她該怎麼辦。

“鄭小姐,我不知道你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還年輕,不該一直把人生給你的苦澀時常掛在臉上。”管家慈愛地看着鄭夕晨,他經歷了那麼多,又怎麼看不出來鄭夕晨心頭的苦悶?

“你要多想想這世界的光明和溫暖才是,這樣,你會發現,其實這個社會待你還是很柔和的。”管家頓了頓,微微垂眸,接著說道:“就算你不為你自己着想,你也該為小少爺着想。他還是個孩子。”

鄭夕晨嬌軀微微一顫,還不等她回答,管家便已經抬腳離開了。

“你也該餓了,來吃點東西吧。”

寬闊的客廳內,昂長的飯桌上擺放着琳琅滿目的佳肴,她緩緩挪步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面前的菜肴,看着那五分熟左右的牛排,看見其中略略泛着粉色的肉,腦海里總是會浮現出那穿着騷粉色衣服的大媽纏着自己張牙舞爪地撲來的場景。

“怎麼了夕晨姐姐?”

權果鼓着鼓鼓的腮幫子,疑惑的眨巴着眼睛盯着一口都沒有吃的鄭夕晨,嘴上的動作也跟着減慢了下來。

鄭夕晨卻像是沒有聽見權果的問話似的,緊緊的盯着那牛排,突然起身倉皇逃離了。

權果一看鄭夕晨離開,自己也莫名變得沒有了餓意,默默放下了叉子,向管家投以詢問的目光,一張粉嘟嘟的小嘴微微張了張,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將自己和鄭夕晨今天的遭遇告訴了管家。

“我沒有想到夕晨姐姐還有這樣的家人!”一想起李麗他就覺得鄭夕晨特別的可憐,居然還有這樣的媽媽。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啊……”管家灰眸微沉,轉而卻又換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對權果說道:“那小少爺你覺得,鄭小姐人怎麼樣呢?”

“夕晨姐姐當然很好啊!人又溫柔又漂亮,特別是對果果很好很好!果果很喜歡夕晨姐姐啊!”

“那你在糾結什麼呢?”管家慢條斯理地為權果倒好一杯漱口茶,灰色的眸子里倒映出茶麵的靜止,“既然小少爺你很喜歡鄭小姐,那就是你喜歡的是她這個人,那麼她有什麼樣的家人你又何必在意呢?你喜歡的是她,又不是她的家人。”

權果靜靜地看着管家的側臉,在那一刻,他的眸子微微一亮,好像忽然之間明白了,自己到底期待着的,嚮往着的,到底是什麼。

而在另一邊的神鋒公司內,賀磊大發雷霆的怒斥着一個大光頭和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一張臉被氣得通紅:“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一個小屁孩你們都看不住嗎?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誒,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小屁孩兒那麼容易遛啊,鬼知道是不是你們給別人通風報信讓人來把他救走的?別什麼破事兒都賴在我們的頭上,你這個屎盆子,我們才不接!”光頭男脾氣不是很好,一被賀磊這麼說心頭的怒火便竄了上來,啪地一聲大掌拍到了賀磊的辦公桌上。

賀磊也是個老狐狸了,根本就沒有被光頭男嚇到,他也知道有話語權的人根本就不是這個光頭男,轉而對黑衣男子說道/“現在你看看事情怎麼辦吧?人沒有給我帶到,你們的報酬我自然也不會給你們!”

黑衣男扭了扭頭,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賀磊說的話,自顧自的對光頭說道:“大牛,記得把車上的東西給處理好,明天我們有大生意要做。”

“大生意?你們有什麼大生意?難道這件事你們就不管了?”賀磊臉色一沉,果然眼前這兩個貨色是靠不住的。

哪知黑衣男直接無視了他,扭頭就要走。

“我們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的,但是現在,閉上你的臭嘴。我聽着煩。”

賀磊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面對着黑衣男的話,他居然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抗了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腦子裡哪根筋抽了。

只不過現在他也不會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身上,攥緊了拳頭拿起電話,對那一邊的助理大吼道:“你去打電話問一下那位景言先生最近有沒有空,我想約他出來單獨談談。”

……

“老大,我們真的就這麼走了?而且我們還有什麼大生意啊,我怎麼不知道?”大牛走出了神鋒之後不斷的摸着自己的大光頭,很是不解為什麼黑衣男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就不怕得罪那個神鋒老闆嗎?到時候他們的酬金怎麼辦?

“不走還能怎樣?你還想繼續呆在那裡等那個老狐狸把我們吃干抹盡了嗎?”黑衣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沒出息。”

“可、可是我們的酬勞怎麼辦啊……”大牛甚是尷尬的笑了笑,緊忙跟上黑衣男越來越快的步伐,在其後緊緊追問道。

只見黑衣男搖了搖頭,朝他們車後的人影怒了怒嘴:“喏,那才是我一直等的人。”

大牛順着他的指示往那邊看去,只見一身灰色風衣的高瘦男子斜靠在他們的車旁,高高的衣領幾乎遮住了他大半部分的臉,可也能從他上半張臉猜的出來,這定是一個長相不俗的男人。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呢。”黑衣男賊賊的笑了笑,刀刻般的嘴角看上去就像一個惡魔。

那人沉默着,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等他在那裡自言自語着:“說來也是,你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要不是因為她從我這裡帶走了一個孩子,你恐怕一輩子都不想見到我吧?”

黑衣男陰測測的走近,在他的耳畔輕聲低語:“但是你可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看着長大的,你的一舉一動我能不知道嗎?那個女人對你就這麼重要?你難道沒看見她有孩子了嗎?”

“關你什麼事?你以後少去碰她……和她的孩子。”

“笑話,那可是錢啊……錦森。”

……

市區偏遠的郊區之地,落地窗外星空璀璨,閃耀着微弱卻又明亮的光芒,在幽深的天空中盡綻着光彩,令人忍不住痴迷其中無法自拔。

漆黑深遠的樹叢圍繞四周,看上去有一種莫名的陰冷氣息,卻襯得這夜空意外的美。

鄭夕晨仰望着這樣的天空,嘴角很是苦澀。

她的手機在屋內閃爍着微弱的亮光,二十四個未接來電顯示在了桌面,且有着不斷增加的趨勢,她卻根本就不想走進去搭理,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房間內並沒有開燈,漆黑的一片,卻還是能隱隱約約看見些許月光灑落其上,雪白的床鋪若銀河般披灑,柚木的地板透着股夜裡獨有的冰涼。

鄭夕晨緊緊的用雙手環抱住自己,破碎凌亂的額發隨着晚風輕輕搖曳着,時而撓者她白皙的額頭,痒痒的,像是撓在她的心上,讓她的思緒漸漸飄遠。

吱呀——

房門從外被輕輕打開,發現屋內與平日不同的凌亂時好似嚇了一跳,整個氣氛都變得沉悶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