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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現在仍然處於旅遊淡季,這個時間,河邊的人並不算特別多,鄭夕晨和權夜並排走在河堤上,路燈將他們的背影拉得很長。

鄭夕晨看着這一切,突然就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遠處又傳來似有若無的樂曲聲,鄭夕晨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發現是在餐廳聽過的曲子,不過卻有些不一樣,她不由得心頭一喜,對着權夜說:“你聽,是藍色多瑙河。”

她的眼睛帶着水潤的感覺,彷彿比月光照耀下的多瑙河還要波光瀲灧,權夜感覺像是被誘惑了一般,緩緩低下頭親了上去。

鄭夕晨驚訝得“啊”了一聲,一雙在權夜看來波光瀲灧的雙眸瞪大了盯着權夜,但很快她就發不出聲音來了,世界在她眼中突然靜謐無聲,就連多瑙河波光粼粼的水聲都聽不見了,眼前只有這個如夢幻般的男子。

權夜慢慢的伸出手,用堅實的胳臂緊緊的將鄭夕晨摟在懷中,向來面無表情冷淡至極的臉上多了一分急不可待,但他英俊的臉上更多的是一種莊重嚴肅,彷彿不是在親吻着戀人,而是在參加一個極為重要的商務會議。

然而他嘴上的動作確實是熱烈而又充滿激情的,他的吻技並不特別純熟,但勝在投入與熱烈,冰與火的結合,在他的身上體現得異常明顯。

他們站在河堤上的白色拱門門框下,頭頂就是系著白色拉繩的音樂之鐘,背景是高聳的具有異域風情的大教堂,靜靜流淌着的在月色照耀下顯得波光粼粼的多瑙河,很有情侶約會的浪漫氣氛。

時而有一些小情侶從他們身旁走過,用鄭夕晨並不熟悉的語言交談者,然而那些鄭夕晨都沒有心思去管。

過了不知多久,在鄭夕晨感覺自己彷彿快要不能呼吸,微微氣緊的時候,權夜才放開了她。

鄭夕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似乎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她愣愣的看着權夜,眼睛裡綴滿了閃亮的星辰,就像是一顆打磨過很多遍的寶石,溫潤而富有光澤,看起來很是喜人。

權夜現在好像已經冷靜了下來,臉上的迫不及待也逐漸消失了,眼中的熾熱也不在,又恢復成了平常的冷淡表情,似乎剛才那個差點令鄭夕晨窒息而亡的親吻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幻覺。

只是權夜平時就古井無波的眼瞳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為的黑沉,彷彿一片疾風驟雨也吹不起一絲波瀾的海洋,看起來深不見底,再配上他自帶的莊嚴肅穆而又冷冽的氣質。

只讓人覺得,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

鄭夕晨愣愣的看着權夜,渾然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語文課上學過的這句話。

“你”鄭夕晨想要問權夜為什麼要突然親她,但是卻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氣氛的影響,呢喃着說不出話來。

奇怪,我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快???

冷靜一點啊,鄭夕晨,不要被美色所迷惑,權夜他喜歡的人不是你啊!!!

鄭夕晨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在瘋狂咆哮着。

這個時候權夜卻突然開口說話了,只聽見他用冷冽的彷彿沁了冰川水的嗓音平靜的說著:

“你這銀色的溪流,

無論到哪裡總教人滿心欣喜------

你極美的河岸總教人滿心欣喜

黑森林的遠處,

你奔流入海,

把祝福帶給萬物。”

鄭夕晨已經徹底的傻了,她徹底說不出話來,她腦海里只有權夜平靜的一張臉在她耳邊念詩的一幕,明明是和往常一樣的冷淡的語氣,她卻硬生生聽出了一抹溫柔繾綣,彷彿情人在耳邊的低喃。

她的臉突然燒了起來,低下頭彷彿在思考着想要說些什麼出來,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當然,她也的確說不出什麼來,腦子裡裝了滿滿的漿糊,只有眼前這個男人,哪裡還記得今夕是何夕,現在又是在哪裡。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去幹什麼?

許是看鄭夕晨發獃的時間太長,權夜主動走上來,拉住了鄭夕晨的手,同時若無其事的說:“走吧。”

彷彿剛剛親了鄭夕晨,又念了詩搞得鄭夕晨心緒不寧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可以說是非常的令人髮指亂人心神了!

鄭夕晨乖乖的被權夜拉住手往前走,權夜有力的大手蓋在她白嫩的小手上,顯得異常的親密。

鄭夕晨遲疑的嗯了一聲,動了動不太清醒的腦袋,恍惚道:“那是”

權夜往前走了幾步,聽到鄭夕晨的呢喃,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復了正常,若無其事的回復道:“歌詞。”

鄭夕晨心裡咯噔了一聲,什麼?

權夜繼續表情平靜的說道:“藍色多瑙河的歌詞。”

哦不知怎的,鄭夕晨聽到這句鬆了松肩膀,似是鬆了口氣,但很快她又有點惆悵,只是歌詞啊

於是乎,回去的路上權夜一如既往沒有開口,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吻而被嚇住了的鄭夕晨也沒有說話,兩人相對無言,一種奇妙的情感從他們身上悄然發生隨之蔓延開來,只是現在兩人都還沒有意識到。

在河堤上,權夜一直牽着鄭夕晨的手,夜風有些冷,但鄭夕晨一點都感覺不到,她只覺得權夜拉着她的那隻大手異常的有力沉穩,手心帶着暖意,就像是權夜這個人一樣,冰山的外表下偶爾表現出來的對人的關心。

鄭夕晨有些煩惱的想到,哎,果然酷哥偶爾流露出來的溫暖才是最令人無法拒絕的啊。

等快要走到位於河邊的酒店時,權夜鬆開了鄭夕晨的手,徑直向酒店大門走去,鄭夕晨有些反應不過來,錯愕的看着被鬆開的手,上面還殘留着權夜拉着她時的觸感。

權夜這個時候已經走上了台階,酒店的光投射下來讓他的背影顯得十分的偉岸和遙遠,鄭夕晨望着這樣的權夜,忽然覺得兩人的距離非常的遙遠,猶如天塹,她突然呼吸一窒,望着權夜離去的背影說不出話來。

好在權夜感覺到背後的人好像沒有跟上來,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轉頭,逆光使得他本就俊美不似凡人的面龐顯得更加神秘莫測,他平靜的看着鄭夕晨,挑了挑眉,似乎在示意她過來。

而鄭夕晨仍在發愣,權夜皺了下眉頭,意識到鄭夕晨今天晚上發愣的次數有點多,難道,是因為我親了她?

突然心情變好的總裁大人見此頓時大人有大量的沒有計較鄭夕晨這麼長時間的發獃,於是乎,現在的情況就就變成了兩個人,一個人站在台階上看看另一個人發獃。

要是權夜的助理在這裡恐怕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吧,要知道權夜特別討厭別人浪費他的時間,而現在他卻只是耐心的等着,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

權夜站在台階上,良久以後,逆着光對鄭夕晨伸出一隻像是在邀請她的手:“鄭夕晨,我明天帶你去逛博物館,快點走了。”

鄭夕晨有些驚訝,她猶豫着把手主動放進權夜的手心,心想這是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嗎。

權夜再次握住了鄭夕晨的手心,拉着她走進了酒店,這次一直沒有放開。

等他們回到酒店走進訂好的房間里權夜才放開,鄭夕晨仍然有點沒有緩過神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有點超過了她的理解範圍,權夜親了她,還對她念了情詩,雖然後面她知道了那其實是歌詞,但是權夜還在別人面前繼續拉着她的手,他們以前牽手基本都是回家沒有外人的時候才偶爾牽一下,讓她怎麼能不高興?

等進了房間,權夜看見鄭夕晨仍在發獃,不由得有點嘴角微抽,他扯過浴巾蓋在鄭夕晨頭上:“去洗澡睡覺吧,明天一早就出發。”

鄭夕晨悶在浴巾下,眼前瞬間就暗了下來,她抓着浴巾垂下來的角,絲毫沒有反抗的地被總裁大人推進了浴室。

今晚的權夜像隔着棧道聽到的瀑布水聲,又像是夏日悶雷,帶着點遙遠的震撼,鄭夕晨胸口燒着一團火,不知道是怎麼了,心臟咚咚咚地跳個不停。

奇怪,我是要得心臟病了嗎?怎麼心跳的這麼快。

她閉着眼睛站在蓬蓬頭下,任由水柱從頭淋下,彷彿這樣就能制止住她劇烈跳動的心跳聲,微涼的水漸漸撫平她躁動奔騰的思緒,繼而捋順歸一,留下最清晰的一點疑惑-------權夜,這是已經有一些喜歡我了么?

鄭夕晨很容易滿足,她不求權夜愛她,只要給她一些喜歡就足夠她歡喜了。

鄭夕晨心裡有着呼之欲出的答案,然而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她動作飛快的洗了一個澡,身上的水珠都沒有完全擦乾淨就套了一套睡裙出去了。

鄭夕晨身上還帶着水汽,頭髮上有水珠滑落下來,沿着白皙圓潤的剪頭滑落到薄薄的睡衣上,留下一道旖旎的水痕。

權夜放下手裡的書,抬頭狀似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鄭夕晨:“頭髮都沒擦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