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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詞機關槍?

姚衣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綽號。

不用猜,肯定跟余偉文那小子有關。

還別說,這綽號真有點意思。

以構詞法中的派生法為基礎對同詞根同詞綴的單詞進行串聯記憶,一次記一串,頗有些機關槍掃射敵軍的感覺,光聽這名字,就比一顆釘子一個坑的“狙擊槍式”單詞記好得多。

更重要的是,這名字容易宣傳。

這是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有時,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和一句深入人心的宣傳語,比優質的內容更加重要。

姚衣將派生法改名為“單詞演繹法”就是想蹭一蹭“基本演繹法”的熱度,但火遍全球的英劇《神探夏洛克》要等到明年才會上線,目前來說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基本演繹法仍屬於小眾名詞。

但機關槍就不一樣了,得益於這些年抗日神劇常年霸榜,人人都知道機關槍長什麼樣、有什麼。

往近了說,單詞機關槍這名字通俗易懂、新奇有趣,讓人一聽就能記住。往遠了說,還能激起一點激憤情懷呢,想想,電視劇里的機關槍用來打日島鬼子,單詞機關槍則是用來打洋鬼子發明的英語單詞。

毫不誇張地說,單是余偉文想出的這個綽號,價值就遠遠超過信封里那一千塊錢。

這筆錢,花得太值了!

不過,這廝怎麼把自己的私人號碼給泄露出去了?

眨眼間,姚衣已經把接到這通來電的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

大約下午六點時,余偉文曾打來電話,詢問單詞演繹法中幾個基本拆分,還特意問姚衣有沒有很複雜又能用構詞法拆分記憶的長單詞。

當時姚衣就料到余偉文想在傳單內容上做出創新,想着不做干涉才能看到余偉文的真實發揮,便沒有多問。

沒曾想,這傢伙居然未經允許就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印上了傳單!

也許在余偉文看來這事無足輕重,但着實讓姚衣有點不爽。一來,姚衣身份特殊,私人號碼泄露可能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余偉文行動力出眾是件好事,但先斬後奏的習慣並不可取,溝通不暢很容易埋下各種隱患。

不過,這事也算情有可原,畢竟余偉文初入職場,還沒有擺脫學生的心態和思維。再說,人人都有缺點,姚衣也沒指望隨便拉個人就是十全十美萬能小弟。

這事兒,暫且記在心裡,等到時機合適時敲打一番即可。

電話那頭的女生半天聽不見回應,不禁犯起嘀咕:“奇怪,沒有撥錯號碼啊?喂,喂?”

姚衣清清嗓子,用舒緩且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回道:“嗯,你好。”

女生似乎忘了自己撥出電話的意圖,愣了半晌,說了句:“你聲音真好聽。”

“謝謝。”姚衣有些得意,這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練出來的。

許多人,包括曾經的姚衣,都認為說話唱歌的嗓音是天生所得,但實際上發聲是可以練習的,雖然練不出“天使吻--

過的歌喉”,但要練到異性面紅耳赤的程度,未必不可。

“請問,你怎麼會有我的號碼?”

“懸賞單上寫着你的號碼呀。”

“懸賞單?”

姚衣驚了,余偉文這廝還給他整上懸賞單了?

怎麼,要讓他成為新世紀的海賊王?

“啊,不是懸賞單,是傳單,班裡男生都說是懸賞單,呃,口誤了。”女生連忙改口,說出引起年級轟動的傳單事件。

聽了她一番解釋,姚衣不得不說余偉文真是個銷售鬼才,上午姚衣讓他對傳單的發放方式作出創新,到了晚上,他就能想到這麼有趣且有效的辦法,讓學生去搶傳單。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人手一張的傳單,學生未必會看,但貼在教室門上、全班只有一張的傳單,哪怕是出於好奇心或是湊熱鬧,也會有不少學生上前圍觀。

高中時的記憶對姚衣而言過於久遠,但他仍然記得高中時代的枯燥單調。正是因為枯燥單調,所以中學裡總有傳不完的緋聞和謠言,一個人人都知道的笑話,也能講個三年,樂此不疲。

原因無他,太無聊。

而余偉文設計的傳單里,無論是有獎答題的懸賞機制,還是矽肺病這個長到沒朋友的生僻詞,都能成為高中生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以想象,這三十張“懸賞單”貼出去之後,許多學生會無意識地成為余偉文的“水軍”,炒起“單詞機關槍”和“懸賞單”這兩個話題的熱度。而傳單反面的趣味塗鴉和構詞技巧,也會越傳越廣。

買來這麼多水軍要花多少錢?傳單上已經寫的清清楚楚:六百塊。

也許余偉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這一招有多妙,但姚衣相信以他的行動力和想象力,出此奇招絕非巧合。

這樣看來,若干年後,小余同學的前女友必將追悔莫及,因為她看走了眼,把丹頂錦鯉看作了鹹魚。

也多虧她有眼無珠,才把余偉文這樣的得力幫手送到姚衣囊中。姚衣越想越愉悅,臉上不見喜色,但心裡樂開了花,因私人號碼外泄而產生的些許不快,一洗而空。

“那,那我是不是打錯電話了啊?”女生解釋過後,見姚衣對此毫不知情,以為是傳單印錯了號碼。

“不,沒錯,我是單詞演繹法,也就是單詞機關槍的創始者。”姚衣厚顏無恥地給自己安上一個創始人的名號,笑眯眯地問,“請問,同學你是打電話來諮詢,還是已經找到了pneumonoultramicroscopicsilicovolcanoconiosis的拆分方式,想要領取獎金呢?”

“原來這個單詞是這樣念的啊。”女生哇了一聲,驚嘆不已,“好厲害!我們英語老師看着詞典都念不來誒!”

念不來還真不能怪他,這單詞長的像個繞口令,找個英美洋鬼子也不一定能念好,姚衣能麻溜地念出來,那是因為當年他在美帝留學期間玩truthordare時,當眾把這個單詞念了一百遍。

女生接著說道:“我不知道怎麼拆那個單詞,我是來諮詢的,我覺得這樣拆單詞很有意思,而且拆完很容易記,我想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