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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吃過宵夜後,安排着諸位京官在客卧睡下。

原本陳寺卿等人想回通州城去睡,可是審案的時候,王琛招了華三妹等人鬼魂上來,這群京官心裡挺虛,考慮到此地有城隍坐鎮,索性都不願走夜路,厚着臉皮留下來。

王琛不能趕人啊,那多不禮貌,只好安排了十來個卧室。

辦公室,電燈開着。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王琛頭疼不已地看着眼前的賀連。

一旁的蕭劍化還在不停誇着賀書生才學淵博,“東家,賀先生滿腹經綸,學識見解深不可測,而且精通刑律,若是他能當您的刑律幕僚,絕對是一樁喜事啊。”他私底下才會叫王琛主公,在外人面前基本上都叫東家。

暫時沒有發病的賀連展現了讀書人特有的謙虛,“相比蕭先生我還差得遠。”

王琛瞅瞅這位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瘦弱書生,心說要是你沒間歇性精神病,說不定哥們兒真的會重用,他真的怕賀書生那天再發病把自己給宰了,想了想,他眨眼道:“賀先生,我考考你,若是答得不錯,我留你在身邊做刑律幕僚,不然,我給你安排個吏官的活計?”

賀連忙起身恭敬道:“知州您儘管考。”

既然對方想當自己的刑律幕僚,肯定得靠刑律方面,王琛不着痕迹拿起《宋刑統》,隨手翻了幾頁,道:“第三頁先生可記得寫的什麼內容?”

是的,他就是在為難賀連,想把對方安排得遠遠地,任誰放個定時炸彈在身邊都不放心啊。

嗨,要說被內容誰都會,可要說第幾頁什麼內容,誰那麼牛逼去記?要是有人能回答上來,王琛把嫦娥四號吃了,嗯,還是算了,那玩意國家不讓吃。

“記得。”賀連不吭不卑道:“徒刑五。”

王琛暈了下,你還真記得?他再次為難對方,“第四行寫的什麼?”

這回你總回答不上來吧?

但讓人意外的是,賀連笑着道:“再簡單不過了。”他停頓了一下,直接原文背了出來,“徒者奴也,蓋奴辱之周禮雲,其奴男子入於罪隸,又任之以事……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此並徒刑也蓋始於周。”

王琛:“……第四頁第十行。”

賀連再次輕而易舉道:“徒三年決脊杖二十放。”

王琛眼前一黑,“第十頁第七行。”

賀連微笑道:“此乃十惡裡面的第四曰。”他解釋過後,背誦了下去,“四曰惡逆謂毆及謀殺祖父母父母殺伯叔父母姑兄姊外祖父母夫夫之祖父母父母者。”

王琛盯着賀連半天說不出話,算了,哥們兒還是回現代社會把嫦娥四號吃了算了。

尼瑪,古代的讀書人都這麼變態嗎?

第幾頁第幾行都背誦的滾瓜爛熟?我特么想為難一個人容易么我?

見到他久久不說話,賀連小心翼翼詢問道:“知州,我背誦的可還對?”

王琛無奈道:“一字不差。”

蕭劍化笑道:“東家,賀先生本事不錯吧?”

“很好。”王琛心裡是有點不情不願,可是身邊確實缺一個懂刑律的幕僚,蕭劍化雖然全能,但是其身體虛弱,只能當“統帥”使用,不能什麼繁瑣的雜事都讓蕭劍化去鼓搗,有個賀書生其實還不錯,王琛想了想,道:“賀先生,以後州衙刑律方面就煩勞你了。”

聞言,賀連高興的臉都紅了,激動道:“謝謝東翁,謝謝。”

王琛看見他一臉激動的樣子,急忙寬慰了幾句,他真的生怕賀連情緒受刺激“變身”。

又聊了幾句。

“這樣吧賀先生,按照咱們大宋朝的規矩,州衙刑律幕僚例錢每個月十二貫錢左右,我呢,給你每月十五貫,你幫我把一些民間不是太重要的訴訟全都處理掉,然後移交給司理參軍,可行?”王琛看過去道。

賀連躬身道:“唯。”

“行了,不早了,你倆舟車勞頓都早點去休息吧。”王琛起身,雙手負在背後,“我還要去看看冷姑娘,她最近都在牢里度過,想必吃了不少苦。”

“東家請。”

“東翁您忙。”

哪怕賀連有間歇性精神病,可是對方熟悉刑律,王琛還是較為滿意的,以後像一些民間訴訟自己不用親力親為了。

宋人好訟,這不是說著玩的,動不動打官司,多的時候,有些縣衙一天能開堂好幾次呢,靜海如今沒有設縣,有民間訴訟的話都得州衙來,要是王琛每天都忙活當“法官”,哪還有空弄其他事情?

剛走到門口,王琛忽然想到一件事,扭頭道:“賀先生,您難不成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賀連一怔,隨即笑道:“過目不忘不敢說,一般說來,任何書籍學生看一兩遍就能記住了。”

得。

你牛逼。

王琛忽然想到一件事,根據現代研究表明,高智商的人更容易得精神病,特別是精神分裂,難道賀連正是智商太高的原因才患上了間歇性精神病?

好像有可能。

賀連在見到自己第一眼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明顯是認出王琛是“蜀山劍仙”,但偏偏一個字都沒提,情商似乎也不錯。

王琛覺得,對方要是不犯病,說不定還真是個得力助手。

……

穿過走廊。

來到自己卧室隔壁的屋子前。

咚咚咚,敲門。

裡面傳來冷艷一貫冷冰冰的聲音,“誰?”

王琛清了清嗓子,“是我,王琛。”

腳步聲響起,緊接着,門被打開,身穿白色褻衣的冷艷出現在眼前。

王琛看見她如此“衣衫不整”地見自己,愣住了,如今是沒有朱程理學,女子相對而言比較開放,可哪怕現代社會,也沒見着有幾個女的穿着內衣見別的男人啊。

“東家請進。”冷艷好像並未意識到任何不妥,很平靜地轉身向里走。

盯着她勻稱的背影瞅了一眼,王琛走進去,順手帶上門,看了看屋子裡的空調,沒開,估計冷艷也不會用,他笑道:“住的還習慣吧?”

“挺好。”冷艷一如既往的簡潔,她說完,脫了鞋子,雙腿輕蹬,往桌子旁邊的簸箕邊上跳了過去。

王琛當時就蒙了,沃日,你這是幹啥?

下一刻他就看懂了。

只見冷艷用光潔白嫩地腳踩在簸箕邊上急速地來回走動。

王琛眼睛都看直了,不時被冷艷好像的腳型吸引,而是這踩簸箕邊啊,這是人能幹的事情?他眨了眨眼,“你在幹嘛?”

“練功。”冷艷雙腳飛快地在簸箕邊踩動,還一臉理所當然地瞧過來,顯得非常平靜,“在牢里幾天都沒練功,有點生疏。”

王琛汗道:“這麼利索還生疏?”

“平日穿着鞋不會滑下來,今天滑下來一次。”冷艷很認真道。

聽到這句話王琛沉默了。

他終於明白冷艷的武藝為何如此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