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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天的出現,確實是讓孟景雯感到驚訝,但想起隔閡在兩人之間的血緣國界,孟景雯輕微一笑,勝雪的眸子浮上一層薄霧。

慕凌天心中不忍,但沒有上前,相比於那些刀光劍影,北嶽明媚溫暖的陽光更適合孟景雯。

“你,走吧。國宴之後,你我,再不相見。”

孟景雯沒有再看見慕凌天上前,目光暗淡,轉身離去時,嘴角冷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其他。

“景...”慕凌天青筋顯露握拳的手想要抬起,但,下一刻,卻也只是在臉上無奈之下無力下垂。

茫茫人海,自此擦肩而過,淚眼朦朧,世間傷情,不過如此。

晚間,孟景雯再站在京城有名的西湘潭望月勝雪樓,俯瞰晚間京城五光十色的繁華景象。

好看動人的柳葉眉下,是一雙含着過往曾經無限離殤的秋水眸子。

她在看,看這表像一派盛世輝煌的景象,看這小橋流水,市井街巷在閃耀燈火之中更加夢幻迷人的夢境。

她也在看,看孟建成不放心京城地下勢力的動作,從而安插在京城各個緊要街道上的那些便衣護衛。

在看上官炎手中的網門,像吐露絲線的蜘蛛一般,朝着各個方位吐出罪惡的黑絲。

境外危急,內里風起雲湧,你死我活,這偌大的京城,讓人不敢入睡。

皇帝無德,三王爭鬥,奸臣當道,五個泱泱大國,怕也不只是楚國這般,但孟景雯卻是在看到京城眼前的景象,有些累了。

心死了,也就沒有什麼可以留念了吧?

孟景雯白皙的手撐住額頭,整個嬌軀倚靠在望月勝雪樓,目光依舊是在流轉,卻不像往日般精明,多了一層銀色哀傷。

一陣踏風聲傳來,但處在最高層偌大酒席中唯有她一人的孟景雯卻不感到驚訝,默不作聲。

“你,近來可好?”司馬長安的聲音依舊是清晰,但可能是經歷了或多或少的大風大浪洗禮,少了之前的那層明朗快意,多了幾分歲月的深沉。

“今夜是你想來,還是你們想來?”

是你念在一路走過來的情分,來這一處不不受歡迎的地方,看看我這故人,還是你們司馬家族,為了家族利益,想要在不久後的楚國大變之中尋求聖主,所以來和我商討,希望得到幫助?

孟景雯是這般想法,但聽在司馬長安耳中,卻變了另一番帶了哀傷的味道。

“你還是忘不了,對吧?”司馬長安只在心中暗自嘆息,並沒有說出來,生怕下一句,就是兩相天涯人。

“不為他人,只為你我罷了。”司馬長安走過來,在最靠近孟景雯的酒案邊,席地而坐,忍着心中痛意,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哦?”孟景雯怔了怔,隨後卻是苦笑搖搖頭,說道:“你還是說正事吧,我走以後,念及過往情誼,薔兒就有勞你照顧了,這個給你。”

孟景雯說著,就將手中的錦囊丟給了酒案一臉神傷疑惑的司馬長安,司馬長安看着手中的紫色金邊錦囊,手中傳來的感覺大概也知道裡邊是什麼了,神情更是有些驚訝。

“看來前幾日的傳聞並不是造謠,你就是那個折服萬劍樓主的蒙面女子吧?萬劍萬劍,終於是一一斷劍了嗎?”

司馬長安喃喃自語,苦笑着看着手中孟景雯送出的這一份厚禮。

無論如何,司馬長安手中的東西,都是能夠調動一支和慕凌天手中天門不相上下的殺手組織,這是一股何其強大的力量!

“拜託你的事情,想必也是能夠穩妥,這樣一來,我也就沒有再能夠擔心的了。”

孟景雯回想之前派人送信給司馬長安,請他了解了陸尚珏的一樁心事,同時讓司馬長安向家族提出,支持陸氏一族與皇室聯姻,司馬一族,也能從中獲取利益。

司馬長安此時聽着孟景雯這一番得以解脫的話,明明應該為孟景雯能夠放下而感到高興的他,心中那一處傷口,彷彿是愈加的大了,無法癒合。

孟景雯這時候不再言語,她和司馬長安雖然在這時已然是兩國不想干之人,但還是知心朋友,知道對方這個時候都是需要安靜。

司馬長安欲言又止,想要上前,雙腳在此時卻也像是注了鉛一般,舉步維艱。

到了最後,他強忍着,沒有再上前,而是在剎那間猛然撐開手中畫扇,看了孟景雯一眼之後,就此狠心大步走去不再回頭。

孟景雯這個時候抬起平靜無奇的眸子,望着司馬長安的身影,竟然是無聲地笑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她也不喜歡這種分別的場面,但今天例外,因為,他這般,讓孟景雯也覺得,自己會走的很瀟洒。

三日之後的晚間,楚國京城街頭景象無不是燈火通明,璀璨的燈火將京城每一處都是照亮。

到了這個點,京城裡的百姓都響起一片歡呼聲,彷彿當今皇帝頒發的減免半年稅收的旨意真正的讓他們感到楚國之強盛,全然是忘卻了,在千里之外,還有血與水交融在土壤中的可怕景象。

楚國皇宮之中,孟景雯也是在感嘆,這融匯了楚國所有繁華景象的皇宮竟然是如此的宏偉壯闊。

也難怪皇家子弟,以及那些心思各異的大臣,都是想要伸手插進這魏巍皇宮之中,妄想有一天擁享這天下最為奢侈的權勢!

孟景雯在舞劍之後,落在一處酒席邊,看了一眼那個坐在九龍寶座上,無限威儀的楚國現任君王慕衷。

再看了看眼前行走在瑤池裡邊個個都是鎮守一方的權臣,嘴角有着笑意。

但此時,她更為關注的是,在那一角中,偷偷打情罵俏的傾月和陸尚珏二人,心中有些欣慰,知道司馬長安並沒有說大話,他確實是能幫助兩人走到一處。

孟景雯這會欣慰着,卻是看見了在皇帝那一方向,有着兩柄寒芒閃現,在一個藍袍男子的手中,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孽子,你想逼宮不成?!”皇帝此時儘管被威脅,還是龍顏大怒,完全不理會兩邊的侍從被突然闖進來的一排排銀色重甲士兵給帶走,一臉憤怒威壓在慕駿斯身上。

可是此時慕駿斯並沒有再像往日那樣畢恭畢敬地對待皇帝,而是扭頭說道:“都乖乖服從,免得本王濫殺無辜!”

聽着慕駿斯的這一番話,那些急忙逃難的太監大臣,都是楞在了原地,靜靜在那,不敢半點的反抗。

“很好,看來你們都在。”

慕駿斯毒蛇般的眼眸看見在那人群之中的司馬長安,孟景雯還有慕凌天等人,心中的那一抹得意,好似在這一刻,天下就真正的掌握在他的手中!

孟景雯這個時候看着不遠處的慕凌天,她還是不放心,慕凌天到底是有沒有後手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慕凌天這個時候知道,必須要站出來,隨即說道:“慕駿斯,你膽大妄為,現在束手就擒,我會放你一條活路。”

然而高傲自大哦哦慕駿斯怎會領情,眼中儘是瘋狂:“你們都要死在這裡!和你當初的母妃一樣死在我們的手裡!啊哈哈。”

聽了這話無論是慕凌天還是在場的眾人,都是為之一愣,慕凌天的母妃?

慕凌天在愣了一瞬之後,終於是聲音顫抖的問道:“我母妃是被你害的?!”

慕駿斯看着慕凌天的驚訝,更是得意:“你以為當年那個北嶽過來的公主腦子就這麼聰慧?若不是我一步步暗中安排,怎麼能給你一個警告!那二十萬的軍餉又怎麼能夠落入我的手中?”

他這般說著,在一眾銀色士兵之中愕然是走出兩道身影,一個是上官炎,一個是孟建成,他們怎會在這!

“當年的貪污案確實是我們三人所為,殺了很多人,你的母妃,也是我們所害,栽贓給了恰恰是北嶽工公主的那個蠢女人,然而,你又能拿我怎樣?!”

慕駿斯的這一番話,已然是點醒了很多人。

孟景雯這個時候,不再是猶豫,當即就是對着某個方向上的那個人影點點頭,當即就是有着一眾用劍高手出來,和慕駿斯的人廝殺在一處。

“你們怎麼抵擋也無濟於事,我的雲蕭山...”慕駿斯還未說完,突地一個方向,一個熟悉的身影提着他熟悉的手下人頭,就這麼火急火燎的跪在了慕凌天的身前說:“回稟殿下,城外十萬大軍,群龍無首,眼下全部都已經被控制住,願意歸順殿下。”

“很好。”慕凌天回復之時,卻是聽見了不遠處的一聲慘叫,現任皇帝在慕駿斯憤怒下被刺殺,就此一命嗚呼。

然而慕凌天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畢竟,這從小就不待見他的父皇,沒有盡到一點父親應有的責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孟凌天走上前,然而這個時候慕駿斯沒有後退,他想要和慕凌天決一死戰,但下一刻,一把匕首就此刺進了他的胸口,當他回頭看過去,正是平日弔兒郎當的慕皓!

動亂很快結束了,慕皓作為慕凌天安插在慕駿斯身邊的內應,自然是受到封賞的,但慕皓很聰明,向楚國新皇慕凌天就此請退,不理政事,慕凌天恩准。

司馬家族升為七大家族之首。

陸氏一族陸尚珏和皇室九公主聯姻,陸家自此之後,和皇家約定作廢。

孟建成和上官炎珠鏈九族,慕凌天證明了孟景雯的並非孟建成嫡女的身份,再讓人將孟景雯的母親接到皇宮之中,了卻了孟景雯的擔憂,至於孟景雯回北嶽,那是不可能的!

國樂奏響,萬千子民跪拜!

“你是怎樣說服我哥哥的?”孟景雯此時一身鳳袍,極其艷麗,明媚動人的眸子目光落在同是黃袍加身的慕凌天英俊的臉上,好奇問道。

“九龍血心玉石,是北嶽的傳國玉璽,他拿着回北嶽,能夠榮登大典,你哥哥知道需要實力保護你,自然是先回去,打理好一切,再讓你回去。”慕凌天寵溺着撫摸着孟景雯的秀髮,但孟景雯下一刻卻是把慕凌天抱的更緊了。

“我不回了,以後都不想回了,只要守在你身邊,就算了了餘生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