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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勸不動

魏鳶帶着梨棠到前頭的時候,正碰上從台階上下來的王川,她索性收住了腳,也沒有再近前。

王川一抬眼瞧見了她,吃了一驚,下意識回身朝屋裡看,又鬆了口氣,衝著魏鳶擺擺手,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矮竹林。

魏鳶會了意,帶了丫頭往那頭挪過去,直等到王川快步過來,才壓低了聲問他:“郭大人要見我,川叔你有問過是因為什麼嗎?”

王川面露焦急神色,只嘆氣:“怎麼沒問過,可奴才又不敢明着問,旁敲側擊的,全都叫郭大人給敷衍了過去,奴才瞧着郭大人像是不大耐煩了,也就不敢再問了。”

魏鳶的心往下一沉,這就是什麼都沒問出來了。

郭閔安是有備而來,打定了主意在見到她之前,對任何人都不吐露半個字了。

這哪裡是給她魏家留體面,分明是不客氣到了極點。

那頭王川搓着手,還沒徹底從震驚中回過神:“大姑娘怎麼過來了?奴才瞧着郭大人那個樣子,怕不大好應付。”

按着他想來,這會兒該是章氏帶着人到了前頭來見郭閔安才對,可誰知道一出門,就瞧見了魏鳶帶着個丫頭來,叫他如何不吃驚。

魏鳶沒答他,反倒先問了句:“是郭大人等的急了,打發你去催的嗎?”

他說是,略躬了躬身:“說是茶都新添了一杯,眼見着也涼了大半,奴才聽着那話越說越不對味兒,便趕緊應了說到後頭催一催,可一出來就瞧見了姑娘,您還是先回……”

“川叔,我回哪兒去?”

魏鳶皮笑肉不笑的,落在王川眼裡,他霎時間一怔,好似突然之間回過味兒來:“是夫人叫您來見郭大人的?”

“你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嗎?”魏鳶自顧自的搖頭,“你打發人知會了孫喜,孫喜倒去了上房院見過了母親,可母親說了,外頭的事情,尤其是這衙門裡的事情,她是應付不來的,便是見了郭大人,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郭大人既說了是要找我問幾句話,便叫我堂堂正正的來回話就是了,她倒也吩咐了孫喜,叫趕緊打發先前那衙役去柜上請了爹回來。”

她話到此處頓了頓,冷笑一嗓子:“等交代了人家去尋爹,再到爹匆匆忙忙趕回來,郭大人該見的也見過了,該問的,自然也就問過了,說到底,還不是要我一個人應付這位知府大人。我原想着能拖上一會兒是一會兒,好歹撐着爹回家,可眼下見了你,又聽你說郭大人已然不耐煩,你還叫我回去?回去等着郭大人起了性兒,索性拔腳就走,回了府衙下了令,派官差到咱們家來傳我堂上問話嗎?”

“這……”王川一咬牙,“夫人怎麼能這樣!”

他在魏家服侍了大半輩子了,從不願說主子們的半句不是,哪怕是章氏,他也不願意說。

本來孫夫人在世的時候,就十分高看他,那樣的抬舉他,他現如今要對着章夫人不恭不敬,更叫人背地裡戳孫夫人的脊梁骨,說她識人不明,就重用了這麼個尊卑不分的東西。

但是今天的這件事,夫人做的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多大點兒的孩子,又是個姑娘家,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又何曾經歷過這樣的事兒,她就這樣打發了姑娘一個人到前頭來回話。

王川心裡也明白,郭閔安這會兒是來者不善,指不定是從齊娘她們口中聽了什麼話呢,要敷衍打發,恐怕很難,是以夫人說的也不算錯,便是她來了,也沒法子把郭閔安給打發走,今兒不見着大姑娘,不問上幾句話,郭閔安是不會罷休的。

可打發不了是一回事兒,至少也該陪着大姑娘一塊兒到前頭來,真要是言語間有個什麼錯處,她做長輩的,又一向是個有手腕的人,在京城的時候都能不出差錯,總歸能替姑娘遮掩圓場,況且有她在,姑娘到底底氣足些,雖說一向也不對付,但這麼大的事兒,有自家人在身邊兒陪着,多多少少也心安。

偏偏夫人今次行事太叫人心寒,真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放了姑娘一個人來見郭閔安。

王川面色沉下去:“大姑娘且等一等,奴才去請了夫人來。”

他說罷,扭頭就要走。

魏鳶也不該揚聲,就怕聲兒一時高了,要驚動了屋中人,她見王川腳下生了風似的要走,想也沒想,一抬手拽上他一條胳膊。

她用足了勁兒,王川立時收住了腳步回頭看她:“姑娘?”

“川叔,你去了也沒用。”她一面嘆氣一面搖頭,“孫喜還是齊王府出來的人呢,她不是照樣敢跟孫喜說,這事兒她處置不來,叫我自己到前頭回話嗎?再說了,她話都這樣說了,那就是連爹發脾氣也不怕了,你忘了嗎?還是她特意囑咐了孫喜,趕緊叫人去請爹回府的,這事兒誰還會替她瞞着爹不成?”

是他一時氣糊塗了。

王川恨得咬牙:“夫人真是……”

他也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誠如大姑娘所言,此刻他便是去了上房院,只怕也請不動夫人挪步。

實際上魏鳶所料一點兒也不錯,上房院那頭自孫喜匆匆出了門,沅壽便一臉凝重的勸起了章氏,只是章氏一概不肯聽罷了。

她坐在花窗下擺弄着手上一隻甜白釉的瓶,那瓶中又插了精心修過的花兒,她面上淡然,好似這府中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沅壽看着焦心,又跟過去:“夫人,奴婢跟您說了這麼多,您好歹聽一聽吧,真鬧成這樣子,日子真就不過了嗎?您今兒真叫大姑娘一個人去見了郭大人,等老爺回來了,指不定要同您怎麼鬧呢,眼下家裡遭這麼大的難,不是您收回老爺心的好時候呢?您這麼著,豈不更把老爺往外推了嗎?”

“我把他往外推?”章氏冷笑哼了一回,卻連頭都沒有抬,“他的心,早就不在我這兒了,或者從一開始,也就從沒在我身上過。沅壽,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清嗎?我就是掏出十二萬分的真心去對魏鳶姊妹,魏業他也未必當我是真心,既這麼著,我何苦來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嬌鸞令》,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