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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所有的震驚,都沒有這一句話帶來的驚喜大。

如果說朝中唯一有皇帝權力大於左右兩相權力的地方,那麼就是翰林院了。

換句話講,能入翰林院的,基本都是皇帝的心腹,被皇帝變相承認是自己人的那群人。

而且自古高官,多從翰林出。

季珩是在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是他信任的臣子了嗎?

抬眸深深看了季珩一眼,宋宓重重的磕下頭去,沉聲應道:“臣,遵旨!”

翰林學士和刑部郎中同樣都是五品,但是宋宓清楚的知道,當她應下這一聲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變的不同。

這邊方才謝恩,宋宓正感嘆納妃一事就被季珩這般輕輕拿起輕輕放下,忽然聽見女眷那邊揚聲傳來一句話:“皇上,既然皇上成全了那麼多璧人,臣女請求皇上也成全臣女!”

聽見這個聲音,宋宓頓時頭皮一陣發麻。能如此大膽的,除了廖商陸還能有誰?

成全,成全什麼?廖商陸又能求什麼?

宋宓只求季珩能看在他們私下相識的面子上,不要幫助廖商陸來禍害他。

聽見廖商陸的話,一直站在季珩身邊沒有說話的廖沉軒眼中閃過一絲火氣,又帶了一絲擔憂。

皇上最討厭的就是女子,而且昨日乞巧,又鬧出了那樣的事情,商陸表妹怎麼還不安分?

聽見這個聲音,季珩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如果沒有聽錯,這個女子應該就是昨日那個錯他當做宋宓表白的女子。

廖商陸卻是不知道這一群人心中所想,她一路碎步到女眷席最靠近男子宴席的地方,鄭重的跪了下去,沉聲道:

“臣女廖商陸,心悅翰林學士宋宓,請求皇上賜婚!”

聞言,季珩略帶揶揄的看了宋宓一眼,果不其然,看見宋宓十分緊張的模樣。

如果自己真的給宋宓賜婚一個女子,而宋宓本身就是女子,這成親之後日子肯定會十分精彩

但是,這樣的想法季珩也只是想想,如果他真的這麼做,只會毀了兩個女子的一生。

輕咳了一生,季珩做出最冷漠最威嚴的模樣:“成親是兩個事情,如果你們兩個人兩情相悅,直接提親就是,何必經過朕?”

廖沉軒心中暗道一聲不妙,皇上最不喜歡女子,對女子本來就少了幾分寬容,如今看皇上的這個模樣,估計是因為廖商陸的大膽舉動,所以動氣了!

“商陸表妹,不可胡鬧!還不退下!”趕緊呵斥了一聲,廖沉軒拚命給廖商陸使眼色,希冀廖商陸能識時務的退下去。

“我不!”廖商陸甚是倔強的跪在那裡,看向宋宓的方向,忍着眼眶將滑不滑的眼淚:“子期,你說,你是否對我有意,是否願意娶我!”

如果宋宓是個男子,面對廖商陸這般美麗又深愛自己的女子,可能一時憐香惜玉就答應娶了,但是宋宓不是。

因而她只能深深向廖商陸鞠了一禮,鄭重道:“廖小姐,恕我不能回應你的一腔情感,廖小姐是個好女子,你值得更好的男子去全心全意的待你!我們之間不可能的!”

這句話說的是真的。雖然厭煩廖商陸時時刻刻糾纏自己的模樣,但是在古代這種相對保守的環境之下,廖商陸到底是有多麼喜歡,才能那麼大膽?

這樣的女子,是她宋宓對不起她,她本身就值得更好的。

聽得宋宓的話,廖商陸原本在眼眶內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直接流了下來,她獃獃的看着宋宓,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真的不可能接受我?”

看見這樣廖商陸,宋宓心底也不是滋味,沉默了一瞬,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廖商陸卻忽然之間破涕為笑,朗聲大笑道:“好,子期,算你無情!”

對於這樣敢愛感恨的女子,宋宓始終是保持一顆尊敬的心,因此也不管廖商陸到底在發什麼瘋,向前走了幾步,俯身要將她攙扶起來,卻被廖商陸一把推開:

“我不要你靠近!讓我記住你如今冷漠的模樣,我廖商陸敢愛敢恨,今夜之後,再也不會糾纏與你!“

一個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表達愛意,請求皇上賜婚,這要有多大的勇氣?

被拒絕之後拿得起放得下,又是怎樣的決絕?

宋宓嘆息一聲,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因此默默退遠了幾步,垂眸不再言語了。

無論發生了什麼,好歹是和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妹,縱然對廖商陸這樣的行為十分的惱怒,廖沉軒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因此得了季珩允許之後,親手將廖商陸攙扶過去,溫聲安撫道:

“商陸表妹,他子期不值得你如此,軒表哥會為你找更好的。”

沒理會廖沉軒,任由眼淚流的盡興,再也留不出眼淚之後,廖商陸擦乾依舊潮濕的眼角,深深看了宋宓一眼,禮數周全的向季珩告辭了。

人家姑娘被傷了心,確實是可憐,季珩也沒計較,揮揮手,示意廖沉軒把廖商陸送回去。

鬧劇之後,賞花宴還是要繼續的。季珩已經在這裡坐了那麼久,斷沒有再坐下去找不自在的道理,因而起身要離開。

身後又整齊劃一的跪倒一片,眾人口呼:“恭送皇上。”

季珩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勁,又扭過去看向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恭送他的宋宓,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冷聲道:“宋學士隨朕來。”

愣了一愣,宋宓這才意識到季珩喊的是自己,趕緊一溜煙趕了上去。

待一行人走出了鳳棲宮,宋宓這才問道:“皇上,不知道把微臣叫出來,所謂何事?”

“你是朕的翰林學士,天子近臣,你說朕喚你何事?”特意加重了“近”那個字,季珩靠近了宋宓一步。

騰的一下,宋宓的臉通紅,支支吾吾道:“臣臣曉得了。”

一下子從閑的蛋疼的刑部郎中變成了天子近臣翰林學士,她有些轉不過來彎也是正常的。

看着宋宓這副傻傻的樣子,季珩卻想起她在朝堂之上揮斥方遒的模樣,朝樂啟一干內侍吩咐道:“朕有些話要同宋學士說,你們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