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東東！你這是從哪兒帶來的女人？胸平屁股小，一臉克夫相，我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老嫗杵着拐杖，只看了一眼，就狠狠數落了莫小棋一通。
什麼？胸平屁股小……莫小棋嘴角抽搐，看來這個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啊。
言語既惡毒又辛辣，真是將她的缺點一樣不漏說了出來。
“老夫人說笑了，我乃是男子。”莫小棋頷首道。
“男子？不可能，你明明就是女人。”老嫗癟起來的嘴一張一合，敲死了莫小棋的真實身份。
張東東看看自己的娘又看看無奈的莫小棋，忙幫腔說：“哎呀，娘，莫公子怎麼會是女人呢？現如今哪兒有女人出來做生意的。”
老嫗揉揉眼，嘟囔着：“哎呀，真是老了，老了，老眼昏花，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
“公子你別見怪，我娘她沒有惡意。”張東東滿臉抱歉，更比莫小棋要無奈。
“東東啊，生意怎麼不做了？今天天氣太冷了嗎？”老嫗縮着脖子，渾身發顫。
張東東吸了吸鼻子，今天的確要比平時更冷啊。
“娘，不是的，是因為這位公子想要見您一面。”他說著，翻開倒置在茶盤裡的茶杯，用手摸了摸茶壺肚子，還是熱的，於是順手倒了兩杯。
老嫗聽見兒子的話，這才上上下下將莫小棋打量了一番，然後不耐煩道：“你找我做什麼？我家首飾攤子可不賣，不賣懂不懂？”
“抱歉啊公子，前不久啊，有人想要我家的攤位，所以我娘很是抵觸有外人來。”張東東摸着後腦勺解釋道。
莫小棋點點頭，只說：“老夫人，我不是想要您家的攤位，而是想請您和張小哥一起來我樓里開店。”
“開店？你開什麼玩笑。”老嫗瞥了莫小棋一眼，十分不屑。
莫小棋也不生氣，將其中利弊說了一遍，張東東驚喜萬分，覺得大有可為。
可那老嫗卻滿臉不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誰知道你是不是想偷學我們家手藝。”
這老太太簡直就是頑固不化啊，她偷學那些有什麼用？哪兒有做老闆的人自己出馬的？
當然了，如果自己出馬，那叫不忘本，比如莫小棋就很喜歡去廚房幫忙。
但是生意一旦多了，就只能抽手了，否則別的事情根本顧不過來。
“娘，公子用不着偷學我們的手藝，他想法可多了，你昨晚不是還誇讚公子讓蝴蝶飛起來的創意好嗎？”張東東急忙為莫小棋說話。
他聽完她的想法，覺得是可行的。
那老嫗一聽到兒子的話，本來別過去的臉一下子轉了過來，上下將莫小棋又打量了一遍。
“你就是教我兒子讓蝴蝶飛起來的那個人？”老嫗臉上終於帶了幾分笑容，“很有想法。”
“老夫人謬讚，像這樣的創想，我還有很多。”莫小棋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著，雖然畫得不全面，可也能讓老太太看明白。
“您看，我給您舉個例子，這耳環，通常是左右對稱。可我們要是做成不對稱的呢？”莫小棋舉着例子，“就像左邊是花，右邊是蜜蜂，這不是很有意思嗎？”
老嫗想了想，點頭道：“的確與眾不同，很有美感。”
“像這樣的想法和畫稿，我還有很多，只要您和張小哥加入我這裡，我會給您提供源源不絕的新奇創意。並且還提供貴重材料。您是從前是宮裡的司珍，應該很明白，貴重材料意味着什麼。”
莫小棋低聲說著，將自己手指上的茶水甩干，一沾了水，就感覺手指發涼，擦完急忙放在衣服里暖着。
見老嫗還在猶豫，莫小棋又說：“具體細節，我會讓人寫在紙上，您看了之後，再做決定。明日，就會給您送來。”
老嫗仍然猶豫着，莫小棋卻已經放下食盒告別，張東東送她出了門。
這一出門，她就馬不停蹄打聽了永和坊的方位，可是距離真是遠。
就在她發愁怎麼去永和坊的時候，一個身穿灰色衣裳的男人冷着一張臉駕着馬車到了她跟前。
她一眼就認出，這是趙鴻意身邊新來那批侍衛所穿的衣服。
原來，趙鴻意一直就派人跟着她？莫小棋覺得好笑，什麼時候自己也混上了私人保鏢了？
“夫人，請上馬車。”那男人冷聲說道。
莫小棋點頭，只說：“多謝，真是幫了大忙。”
說完就上了馬車，灰袍人駕着馬車直直往永和坊奔去。
等到了永和坊，那灰袍人也不走，就跟在莫小棋屁股後頭，一言不發。
一進永和坊，掌柜就迎了上來，顧客就是玉皇大帝啊，這可不得和顏悅色點？
“這位公子，想買些什麼？您看，我這兒有新上的布料，可都是江南織布高手所織造的。瞧瞧這花色這質地，買着做明年的春裝，正好。”掌柜搓着手就霹靂吧啦說了一大堆。
可惜莫小棋並不是想買這些東西。
但她還是誇讚道：“果然不錯。”
“那，公子來多少尺？”掌柜滿懷希冀看着莫小棋，恨不能對方將他這布莊的布料都包下來。
莫小棋搖搖頭說：“我不喜歡這麼鮮艷的眼神，有沒有素一點的？”
她不能太過刻意，若是太過刻意要買永和坊從西洋帶回來那批布料，掌柜一定會坐地起價的。
顯然，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她從成排成排的布料尋找，卻沒有看見楚伯說的那批布料，想來，應該是賣不出去所以掌柜收起來了。
“不喜歡鮮艷的？沒關係，您看看這，青色和藍色，還有淡雅的湖綠色。”掌柜又指着貨架的布料推薦着。
但莫小棋仍然搖頭，只是指着一塊淡藍色的布料說：“那個，要一匹吧。”
給樹兒做春裝正合適，再綉上些卡通圖案，樹兒一定會很喜歡。
掌柜差人取布料，而莫小棋卻裝作不經意間問道：“掌柜的，你們店裡生意這麼好，肯定平時也不會積壓貨物吧？”
她想要的，就正是永和坊積壓的布料，就看這掌柜的肯不肯吐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