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擋住了？”
“這是什麼劍招？”
眾長老前行的步子齊齊一頓。
他們已經盡量高估石小樂了，到頭來才發現，對方竟還有致命的殺手鐧。這種層出不窮的刺激感，頗讓他們不知所措。
而讓他們不知所措的人，是一個不足弱冠的少年，則更是驚人之極。
“二師兄。”
吳志秋和呂天震驚地看了石小樂一眼，快步跑到李中天面前，將他扶起。後者一臉蒼白，不是傷勢有多嚴重，而是心理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剛才那一劍，是你自創的殺招？”
殺招往往極端，而且沒有延續性，是以李中天輕易認了出來。
見石小樂點頭，他又忍不住問道：“此招，叫什麼？”
這個問題倒把石小樂問愣了，因為他也沒想過，考慮片刻，道：“就叫它，山崩水裂吧。”
這一式殺招，取自於太岳三青峰，卻又超脫於太岳三青峰，將奇險二字體現得淋漓盡致，正是山水自然之寫照。
“山崩水裂？好名字，哈哈哈……”
李中天大笑着，眼中卻悄然淌出了一滴眼淚。
敗了，竟敗了。
輸給上官燕，他並不覺得多麼恥辱，因為對方比他年長一歲，更是他暗中愛慕已久的女子。
輸給石小樂，李中天原以為自己會崩潰，此刻卻只有一種難以訴說的釋然。
能將殺招與意境結合得如此之好的人，本就是遠勝他的天才，贏下他又有何奇怪的？
“你究竟還有多少本事？”
上官燕喃喃自語。
回想着初見石小樂的情景，眼前青衫少年的背影變了。對方彷彿與外界隔了一層迷紗，越是探究，越覺深不可測。
“此子，必須想辦法真正拉進意氣門。”
上官星轉動着念頭。
一開始，他只是將石小樂當成了一流俊傑，能搞好關係最好，搞不好也無所謂。現在不同了，開玩笑，以對方的資質，只怕未必遜色那幾位頂尖俊傑了吧。
“哼！”
大長老老眼一瞪，見李中天獃滯的樣子，下意識想要呵斥石小樂，但對方完全沒有過界的舉動，讓他無從開口。
關鍵還是，石小樂的天賦連大長老都心動不已，要是能將對方納入左宗，那該多好啊。
……
距離靈感橋之事已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石小樂一直待在房中，將殺招山崩水裂演練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改無可改的地步。
“以我如今的功力，施展山崩水裂，大部分納氣六重高手都擋不住了。”
石小樂暗自忖道。
戰力都是比較出來的。
以李中天為例，他的內力不比尋常納氣六重巔峰高手弱，加上又修鍊了二流下品劍法，實力絕對遠勝後者。
而山崩水裂又能擊敗他，足以證明，石小樂的實力同樣遠勝尋常納氣六重巔峰高手。
但是，是否能和納氣七重武者較量？
很難說。
從納氣七重開始，武者的一招一式已脫離了氣勁的桎梏，轉為內力離體。
別看石小樂能通過紫霞神功，做到短暫內力離體，但真正和納氣七重高手比起來，差距卻很大。
第一，威力比不上。
納氣六重到納氣七重的距離，就如同藏氣境到納氣境的距離，跨過去就是江湖入流的高手。跨不過去，始終只能在底層徘徊。
第二，持續時間更是不及。
對於納氣七重高手來說，內力離體只是尋常手段，舉手投足都能施展。
換言之，若是你不能硬抗對方的內力，連靠近他都不能，談何打敗他？
事實上，江湖中大部分納氣六重高手，都無法越級擊敗納氣七重高手，除非前者修鍊的內功，招法品級比後者強一個檔次。
至於說，納氣低階武者戰勝納氣七重高手，簡直是鳳毛麟角，少有傳聞。
石小樂還沒有真正和納氣七重武者交過手，所以不知道具體的差距。但他有感覺，目前多半不如。
收起青鋒劍，推門而出，石小樂隨意在意氣門逛了起來。
“快看，是他。”
“石師兄來了。”
沿途遇見不少意氣門弟子，三三兩兩，皆是竊竊私語。更有一些女子，紅着臉不斷打量石小樂。
“石師兄真的好英俊啊。”
“聽說他前幾日打敗了二師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世上無不透風的牆，加上無心隱瞞，斷崖邊的事情終究還是傳遍了意氣門。現如今，說石小樂是意氣門被議論最多的人名，一點也不誇張。
男子們驚羨不已，女子們則對他好奇交加。
“看樣子，該儘早離開了。”
看見眾人的反應，石小樂暗暗道。
他沒有和意氣門繼續糾纏下去的想法。
雙方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況且，石小樂還擔心，自己身上的武學不少，會引來某些人的窺伺。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世上能讓石小樂信任的人，並不多。
第二天。
“掌門，石少俠離開了。”
意氣門待客大廳內，一位男子對着上官星抱拳道。
離開意氣門只有一條山路，因此哪怕石小樂再謹慎，還是免不了被發現了。尤其，他還是重點關照對象。
“唉！他還是不相信我。”
上官星聞言，不由搖頭苦笑。
他還真沒有覬覦石小樂武功的意思。再怎麼說，意氣門都是名門正派，不可能隨便做這種事。
而且他隱隱覺得，對方身上還有底牌。
老實說，活那麼多年，上官星還是首次對一個年輕人生出這種既欣賞，又忌憚的複雜情緒。
“去警告某些人，不得亂動歹心，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另外，可以適當將石小樂和意氣門的關係散播出去。”
說到最後，上官星嘴邊露出一絲笑意。
所謂先下手為強。
石小樂這種人只要不出意外，前途必然不凡，趁現在先將他和意氣門的名字綁一起，被江湖一傳，到時說不定就能借勢。
反正論關係，說他是意氣門弟子也沒錯。
……
官道上，一騎青衫快馬揚塵，將兩旁的景色甩在身後。
“我的修為進展太快，導致身體有些跟不上，反而限制了修為的繼續突破，接下來得去購買一些增強體魄的藥草才行。”
擺在石小樂面前的緊要之事，就是追查父母的線索。不過此事涉及到解仇會，他還是決定先緩一緩。
以他如今的實力，萬一和青雪州三大幫會之一碰撞，會死得連骨頭都不剩。
所以左思右想，目前最穩妥的做法，還是先提升體魄，免得修為受到限制。
不一會兒，快馬進入了意氣城。
意氣城黑街，江湖客來來往往。
經過打聽，石小樂決定在黑街購買一種龍筋草。
此草對體魄的助益極大，據說服食之後，能提升筋骨的堅韌度，從而大大擴展人體的承受極限。
最重要的是，龍筋草見效奇快，不像很多藥草，必須配合橫練功夫才能見效，所以頗受武林人的歡迎。
可惜，此草十分珍貴，一株的市麵價達到了兩萬兩銀子以上，不是什麼人都能消費的。
“少俠，你來晚了，此草已經被人購買。”
街角旁，一位老者笑眯眯地說道。
他身前擺着一系列的盆栽藥草，細看之下，儘是強身健體之物，但都是那些橫練武者才能用到的藥草，對普通武者沒什麼大用。
大武俠系統中，倒是有不少橫練武功，可石小樂沒想着往這方面發展。
內功和外功畢竟是截然不同的兩條路，想要將一種練到極致，已是千難萬難，同修兩種，很容易得不償失。
這可不是劍法刀法，前者只是術道的區別。而內功外功，直接是修鍊大方向的問題，有本質差異。
心中一陣失望，石小樂忍不住問道：“老伯，你可知還有什麼地方賣龍筋草？”
“不瞞少俠，龍筋草每年產量極少，就算在黑街都不多見。如果少俠不嫌麻煩，可以去其他城市找找。”
說到這裡，老者像是想起什麼，一拍腦袋道：“老朽倒忘了，每年龍筋草成熟時期，鐵骨宗都會採摘出一部分，供江湖同道拿物資交換。算算時間，今年的交換日就在不久之後，少俠不妨往鐵骨宗一行。”
鐵骨宗？
石小樂想起來了，這個門派是浮流域江湖為數不多的橫練門派之一，而且還是實力極強的一流門派，曾出過不少橫練高手。
只是這個交換日，倒是不怎麼熟悉，看來自己的消息還是不夠靈通啊。
向老者道聲謝，石小樂轉身離開。
鐵骨宗位於重山城外，距離意氣城大約數千里，快馬加鞭趕了數日，石小樂總算在交換日前一天趕到了。
“諸位，有志於交換龍筋草的，請跟我來。”
鐵骨宗外的空地上，一位鐵骨宗高手喊了一聲，領着眾人左歪右拐，最後來到了宗內一處四面圍牆的院子里。
一路上，石小樂不忘仔細觀察。
不知道是不是修習橫練功夫的緣故，鐵骨宗的建築大多是石質灰色為主，而且隨處都能看見各種複雜的練功器械，不時還有人大聲高喝，恍如黃呂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