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五劍，擊傷兩大頂級的高級尊者，石小樂的實力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些尚在江面上飛馳，或是在水中暗暗觀察的樂樂城長老，弟子們，更是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麼可能擁有這等實力？”
八指玄尊臉色煞白，緊盯着石小樂不放。
“很失望吧，我沒有任你們宰割。”
僅憑着天劍中期境界，石小樂自然傷不了二人，甚至一對一，也只能勉強戰平。
但別忘了，他的精神力達到了普通神關境層次，配合奕劍術，使得兩大尊者的招式在他眼裡，破綻重重，就像一個高中生去解初中函數，簡直不要太簡單。
可以這麼說，如今的石小樂，遠程戰是高級尊者實力，但若是近身戰，與頂級尊者沒有多大區別，甚至對於高級尊者來說，比頂級尊者更可怕。
當然，若是對上真正的頂級尊者，石小樂反倒不如了。
因為真正的頂級尊者，都將頂級真意提升到了九成，石小樂就算能發現他們的破綻，也未必能及時利用。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一劍老夫記下了。”
心中懼意不減，八指玄尊恨恨地一咬牙，暗道：老夫既然解決不了你，便將你的消息散布出去，到時尊者盡出，看你怎麼應付！
“走？我讓你走了嗎？”
冷冷的聲音響起，石小樂一劍朝着前方揮出，旋轉的青色劍風圍繞着八指玄尊，不斷壓縮。
“姓石的，別欺人太甚，八劫神指，破！”
八指玄尊口中沉喝，手中接連點出玄色指芒，頃刻間便將青色劍風擊出了一個大洞，身體順勢飛出。
但他終歸耽擱了片刻時間，利用這個機會，石小樂施展幻魔身法，一劍朝着對方刺去。
鐺！
指芒擊在劍刃處，將長劍打偏，然而石小樂像是早有所料，先前的一劍故意刺在了斜處，受力之下，反而不偏不倚地刺入了八指玄尊的掌心。
嗤！
長劍入肉的聲音中，石小樂與八指玄尊錯身而過，後者大聲慘叫，整條右臂連同肩膀被捅穿，內部劍氣持續肆虐，仔細看去，手臂內的經脈，骨骼，竟有半數粉碎，另一半也如同泥漿般模糊不清。
另一邊的黃泉尊者早已從反方向飛掠離去，下意識回頭，看得頭皮發麻，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早知道石小樂這妖孽如此可怕，打死他也不會自找麻煩，可是誰又能想到，對方的進步速度不止沒有變慢，反而還加快了，簡直就不是人。
“老東西，下次沒有實力，不要拿我的親人朋友威脅我。”
冷酷無情，石小樂連揮數劍，將八指玄尊逼得進退失據，長劍忽然狠狠一挑，直接貫穿了對方的咽喉。
“呃……”
八指玄尊滿臉的怨毒之色，但所有的怨毒，換來的僅僅只是石小樂不屑地轉身。
“那小子太可怕了，我要不要通知另外幾個老怪物，兩個人聯手不行，四個人總夠了，還是說，暫時不管？”
到了龍關境九重巔峰層次，武者的內息十分綿長，足以凌空飛掠半個時辰。黃泉尊者好似一道飛鳥，腳下的江面不斷飛退着，心中暗暗思忖。
忽然，他全身發寒，再度回頭看去，頓時發現後方五百多米遠處，正有一道青衫身影緊追不捨，劍氣衝天。
“石小樂！”
黃泉尊者大叫一聲，如墜冰窟，拚命壓榨早已提至十成的功力，想要跑得更快一些。
很遺憾，石小樂修鍊的乃是一流中品內功，加上罡氣沒有雜質，無論是威力還是持久力，都不遜色於黃泉尊者，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漸漸地，二人的距離接近了。
黃泉尊者不斷發招，企圖阻擾石小樂，但總是被石小樂提前一步避開，或是被不死七幻轉化成助力。
“石少俠，石公子，老夫對天發誓，只要你肯放了我，今後再也不找你麻煩，你大發慈悲饒了老夫吧。”
黃泉尊者真的怕了，不顧臉面地開口求饒。
石小樂不發一言，只是不斷揮劍。
當雙方只差數十米時，黃泉尊者臉色扭曲，手中扔出一個黃金色陣盤，剎那間，陣法氣息大作，好似一個巨大的鐵碗倒扣向石小樂。
“是你逼我的，今日之後，老夫要不計一切代價，讓你家破人亡！”
這個黃金色陣盤，乃是黃泉尊者珍藏多年的寶物，能爆發出神關境級別的陣法，一直捨不得用。
在他看來，若不是石小樂咄咄逼人，將事做絕，他也不至於損失了這麼一個救命之物，心中恨透了石小樂。
“你沒機會了。”
不帶感情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黃泉尊者不敢置信地回頭，眼中劍光划過。
嘶啦。
一顆大好頭顱滴溜溜地衝天而起，無頭屍身則繼續前沖了足足數百米，方才摔入江中。
“自作孽，不可活。”
再不多看一眼，石小樂轉身返回。
有着神關境級別的精神力，雙方相距數十米，他不用搜身也知道黃泉尊者身上沒有好東西，所以任由對方屍沉大江。
當石小樂返回船上時，一眾樂樂城高手全部迎了上來。
“小師弟，我沒看錯吧，你居然殺了兩位順天都百大高手，還是在他們聯手的情況下。你，你的實力莫非已經達到了頂級尊者層次。”
蕭垣博口才甚佳，但此際卻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只因石小樂給他的震撼，太大太大。
如果說，對方追殺煙叟，已經刷新了他的認知，那麼今日之舉，則徹底顛覆了蕭垣博長久以來的世界觀。
江湖集上，自然也不乏許多奇人異事，但哪裡有親眼所見來的真實，來的有衝擊力。
“二師兄，你高看我了，我還遠遠不如頂級尊者。”
石小樂搖搖頭。
“就算現在不如，只怕很快也能完成超越。”
一直很安靜的毛文婧，以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看着石小樂的表情，有驚嘆，有佩服，還有幾分無語。
她了解對方，嘴上說遠遠不如，真實情況必須去掉遠遠二字，如果是差不多，那就代表有信心取勝。
總而言之，這是個很氣人，很討厭，也很變態的傢伙。
毛文婧的話，讓很多人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
理智告訴他們，石小樂不可能永遠這麼進步下去，但前例還歷歷在目，誰又能否認這種可能性？
在過去，樂樂城眾人只能依靠傳言，來構築石小樂的形象，雖然高大，但未免有些飄在空中。
而通過追殺煙叟和今日的一切，所有人都深深感受到了石小樂的強大，並將這種印象，刻入了骨子裡。
他們原本對玄武州之行，還有些忐忑不安，但是現在，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期待和興奮。
有這樣的少年高手在前帶領，他們還怕什麼。
留在原地的樂樂城高層和弟子們，眾志成城，信心十足，而那些先前逃跑的，則是痛悔不已，又丟臉又尷尬。
最糟糕的是，這些人只是靈關境和玄氣境，乃至更低級別的修為，靠着自己，根本無法在一望無際的江面上維持太久。
船上的眾人看向石小樂。
石小樂看向朱玲。
朱玲會意，道：“諸位，都上來吧。”
江面上和江中的樂樂城高手如蒙大赦，忙不迭飛身而上，手足無措地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朱玲逡巡一圈，柔和的眸光變得凌厲起來，道：“生死關頭，爾等選擇逃跑乃人之常情，並無任何過錯。”
眾人心中稍安。
但是下一刻，就聽朱玲道：“不過此次前往玄武州，是樂樂城崛起之始，任何參與這個過程的人，都將是樂樂城千百年之後的創派元勛！我們要的，是忠心耿耿的義士，而不是見機行事，趨吉避害的投機之徒！所以諸位，你們還是走吧。”
“大總管不要！”
“我等錯了，請城主與大總管原諒，下一次，絕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現場跪了一地。
然而朱玲俏臉冷漠，不為所動，只是讓身邊的幾位長老處理相關事宜。
當下，在幾位長老的安排下，先前留下的眾人全部聚集在幾艘船上，剩下兩艘空船，則留給了逃跑之人。
“本月的俸祿和修鍊資源，還沒有發給你們，現在發放，另外，按照大總管的建議，長老會決定，每人另發一百兩銀子，算是感謝之前你們對樂樂城的貢獻。”
幾位長老拿起賬本，面無表情地對着身前眾人說道。
知道大勢已去，眾人莫不扼腕嘆息。一些人隱隱意識到，自己似乎錯過了某個足以悔恨一生的機遇。
“那人就是石小樂嗎，功力遠比江湖集描述的強大！”
“真是英雄年少，他竟準備帶着手下去玄武州發展，看來玄武州又有熱鬧可瞧了。”
遠處的幾艘船舶上，一些江湖人目睹了之前的一切，心神顫抖，艱難地回過神來。
還有幾人，隱匿在商船上，目光閃動，最終頹然嘆氣。
“這次真要多謝八指老鬼和黃泉老鬼，若不是他們快了一步，死的就是我們了。”
“唉，來年的忌日，我們該為二人多燒一炷香，聊表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