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苓煙講述完顧飛的事，顧羽沉默了。
沈苓煙並沒有提及關於她是玉書公主的事以及顧飛白虎護法的身份，也沒有說到顧飛對她的感情，只大概說了他們和安王還有海棠郡主的糾葛。
“二弟一定很喜歡姑娘吧？”
顧羽的話讓沈苓煙有一瞬間的愣神。
“姑娘卻不喜歡他對不對？”
厄……沈苓煙徹底懵了。
這顧羽怎麼這麼了解！難道顧飛和他說過？
顧羽嘆了口氣，“雖然二弟沒有說過，但是從他的言行我就能看出他對姑娘的心意。可惜啊，感情這種事，不能強求……”
沈苓煙怔怔地看着他，這才想起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難怪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甚為了解。
只是，他又是從哪裡看出自己不喜歡顧飛的？他們可是第一次見面啊！
顧羽淡淡地說道：“若是姑娘回應了二弟的感情，二弟自然不會輕易捨棄自己的性命。”
沈苓煙愕然地看着他，不是吧，顧羽這話的意思豈不是……
她忽然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這麼說，在顧羽心裡，是自己害死了顧飛？她才是罪魁禍首！
“在下並沒有責怪姑娘。”
顧羽依舊神情淡然，甚至還帶了絲絲笑意，只是這笑意讓沈苓煙更加膽寒。
顧羽再次嘆了一口氣，“這是二弟的選擇，也是他的命。”
命嗎？
命中注定要延續前世的承諾？
命中注定今生還要以命相護？
沈苓煙也深深嘆了一口氣，“對不起……”
她此時能說的似乎只有抱歉的話，深達心底的歉意。
“姑娘無需自責，我說過，感情的事勉強不來。”顧羽道，“既然在下奉顏將軍之命前來迎接姑娘，還是趕緊趕路的好。”
沈苓煙點了點頭，招呼眾人，“咱們跟着顧將軍，很快就能到西砱山了。”
“顧將軍！”
顧羽正要上馬，被胡勇叫住。
“你是專門來接這位沈姑娘的？”
胡勇聽了他二人的對話，彷彿置身雲中，完全搞不清狀況。
“是的，她是將軍的貴客。”
顧羽的回答讓胡勇更加疑惑。
這個沈姑娘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顏將軍要親自交待顧將軍相迎？
胡勇疑惑地看了看沈苓煙，卻怎麼也看不出她的身份。
在他的認知中，能和英雄一般的顏將軍交往的應該也都是英雄人物，至少像楊子元那種的還差不多，怎麼偏偏會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一名年紀極輕的女子！
在他眼裡，這女子應該並不是什麼大人物，或者大人物的親眷。因為，大人物應該有大人物的排場，大人物應該有大人物的對應接待安排，而不是像現在這般。
胡勇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所以思路只能到這裡。
對了，難道她是顏將軍的親戚？
胡勇突然覺得自己很聰明。這想法不錯，也只有親戚才能如此熱情地接待卻又不勞師動眾。
他覺得他應該和這個沈姑娘打好關係，說不定她能幫他在顏將軍面前美言幾句，讓他調到親衛軍或第三部，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他兀自做着美夢，沈苓煙的人早已跟着顧羽的步伐往西砱山前進。
由於一路上有顧羽開路，他們很快過了劉巷鎮到達了胡楊鎮。
“今晚在胡楊鎮休息一晚，咱們明日一早便可以上西砱山了。”顧羽招呼眾人在胡楊鎮外的驛站休息，“胡勇，你是林將軍的部下，自行回到林將軍處，不用跟着我們。”
路上，胡勇已經向顧羽說明了他們這一隊的隸屬編製，也說明了他們到山下調查土匪洗劫村子一事，只是如今事情尚未完成，顧羽自然讓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
胡勇遲疑了半響，最後弱弱地問道：“顧將軍，我想跟着你，行不行？”
顧羽愣了愣，“跟着我做什麼？”
“我想進入親衛軍或第三部，我想……我想像顧將軍一樣到前線殺敵，到敵人後方……”
“噗呲……”
顧羽尚未回答，一旁的沈苓煙已先笑了。
胡勇憋紅了臉，“姑娘覺得我很可笑？”
他實在不明白她笑的是什麼。
到前線殺敵是每一名好士兵的夢想，而最危險的敵後方，那才是展現將士本領的地方。他也知道顏青雲的親衛和第三部是西北軍中最厲害的部分，他只恨自己沒那個本事通過層層篩選進入其中。如今有這麼個近距離接觸中心人物的機會，他怎肯錯過。
只是，這所謂的將軍貴客為何要笑話他。他很可笑嗎？
“我覺得你很可愛！”
沈苓煙逗笑的話語卻讓他臉上更紅了。
這女孩子怎麼說話的！
顏將軍怎麼會有這種貴客！
沈苓煙見他漲紅了臉，嘿嘿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傻得可愛！”
顧羽不禁莞爾，這丫頭還真是……
而被說成傻得可愛的胡勇則由紅臉漸漸變成了黑臉。
傻得可愛，言下之意就是傻了！
沈苓煙可不管他又紅又黑的臉色，“你想想，若是你有本事進入顏將軍的親衛軍，估計早已進了，怎麼還會在後方調查其他不相干的事情？你如今沒打算憑真本事進去，卻打算託人找關係，你覺得顧將軍敢推薦你這種人嗎？”
顧羽暗地裡微一點頭。
不錯，這丫頭看得明白。
胡勇此時又從黑臉變回了紅臉。
是啊，有能耐的人是不屑做這種事的，而做這種事的人都會讓人看不起。
沈苓煙見他既尷尬又難過，心知他到前線殺敵的意願非常強烈，便給了他一個建議。
“你要真想到顏將軍身邊殺敵，就應該讓顏將軍看到你的長處，看到你的能耐。沒本事通過篩選，那就通過其他途徑展示你的本領。比如，就你現在手頭要完成的任務。這次的土匪洗劫村子一案並不簡單，若你能查明真相找到幕後之人，我想這就是大功勞一件，顏將軍也會對你刮目相看。”
聽了她的話，胡勇不覺眼前一亮。
這位沈姑娘說的沒錯，的確是這麼個道理。他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喲，這沈姑娘看着年紀小不諳世事，其實看事情明白得很，真不愧是顏將軍的貴客！自己的貴人！
胡勇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像沈苓煙所說那般，把這個棘手的案件查個水落石出，以此獲得顏將軍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