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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君季晟趕到滬城的時候,她的肚子已經顯懷,寬大的大氅也沒辦法遮住她的身形,臉上也比之前要圓潤了一些,可她的狀態卻沒有看起來那麼好。

尤其是當她看到皇甫鵬躺在床上,那瘦削的模樣時,淚水就徹底的打濕了她的臉。

“你真的是我認識的最大的混蛋!”

她走上前便拿過了一旁的枕頭,狠狠的打在皇甫鵬身上。

“晟兒……”

皇甫鵬的鼻頭有些微酸,別人看不出,可他卻看得出君季晟這段時間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她的眼底泛着烏青,眼中有些憔悴的神色,臉上更隱隱的發黃,只是用粉遮住了一些。

而她的下巴雖比之前要圓潤一些,身子也已顯懷,可腰型卻還偏瘦。

這和她懷孕的情況恰好相反,可想而知她這段時間經歷的忐忑和不安讓她受了多少折磨,讓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心底里就不禁抽疼着……

“混蛋!混蛋!”

君季晟打着打着便無助的哭了起來,但很快,她便擦乾了淚水,看向了一旁的君鈺澄和潘兒。

她走上前牽起了他們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少言,潘兒,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千言萬語,她卻只能跟他們說這最簡單卻又最真摯的話。

當她在蘇城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就像是落入了暗無天日的冰窟一般,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甚至有種被凝固起來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們把皇甫鵬救了出來,救了他一命,怕是她現在也沒辦法站在這裡跟他們說著一聲道謝。

更不要說她剛剛還可以肆無忌憚的用枕頭狠狠的打皇甫鵬一頓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得知他無事,否則,怕是連動他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啊!

“一家人,謝什麼?”

君鈺澄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隨後便笑着看向她那微凸的腹部。

雖說潘兒現在的胎象都穩定下來了,但還沒顯懷,如果不是他可以看到她肚子里的嬰靈,還不能確定她懷孕了呢!

而君季晟則不同,她的身形讓人一看便知道她是個徹徹底底的孕婦。

隨後,他便看了一下在她腹部的嬰靈,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是兩個的光點,讓他有些驚訝,卻又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神情。

這一點,潘兒也發現了,不由的便笑了笑,同時也有些慶幸。

因為皇甫鵬這次身體虧損,對他日後要子嗣多多少少也有點影響,雖說有她的治療和調養,這樣的影響會降到最低,但君季晟如今有了雙生子,對他們日後在這方面的壓力自然也沒那麼大了……

不過,她接下來待在滬城的任務就比原先的要重很多了,除了要照顧好皇甫鵬這個病人外,還要照顧好自己和君季晟兩個孕婦啊!

想到這裡,她便和君鈺澄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眼中也帶了幾分擔憂。

好在,再過幾天,皇甫雄也會到滬城,和左爺簽訂完正式的協議後,他便會把皇甫鵬和君季晟接回閩城。

到那個時候,潘兒也可以回蘇城好好養胎了!

將滬城裡的事情都大致的處理好,君鈺澄就讓秦北嶺做好回蘇城的準備。

而在他們啟程的前一天,左爺讓人好好的裝扮了一下左宅,給他們辦一個歡送宴會。

正好,他也可以補上自己沒有辦的壽宴。

一群人湊在一起,難得的好吃好喝了一番,尤其潘兒專門還下廚為大家做了一道葯膳。

那真的是讓左爺嘗試到什麼叫做真正的人間美味啊!

君季晟和皇甫鵬兩個人吃了那道葯膳之後,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便先回房休息,留下他們在那裡推杯換盞。

“弟妹可真的是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還有一手極好的醫術,少言……你可真是賺了!”

杯觥交錯之後,左爺的臉上不禁也有幾分醉意。

“若是讓你嫂子看到,肯定也會很開心的……她當年,最擔心的便是你的婚事了!”

說起這個,他臉上便多了幾分懷念往事的笑意,只是眼底的傷感卻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左爺……”

高飛鷹看着他這樣,藉著酒膽開口,無視着君鈺澄眼中那警告的眼神,上前和左爺對視着。

“您和尊夫人的事,之前君少言也跟我們簡單的說了一下……

我想問一聲,尊夫人……如今還健在嗎?”

說到最後,他還是帶了一點心翼翼的感覺。

左爺便苦笑了一聲,隨即便搖了搖頭。

這樣的回應讓君鈺澄等人眼中的光亮不由的變暗了一些,而高飛鷹也有些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他們這樣,左爺便起身,輕輕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隨即便有些佝僂着腰,緩步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又何嘗不知道他們心底里在想什麼呢?

若是以潘兒的醫術,肯定可以治好他夫人的癥狀吧?

可那個已經離他們遠去的孩子,卻是回天乏術啊……

“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就把左爺接到蘇城,給他養老吧?”

潘兒輕握着君鈺澄的手,靠在他身上說道。

聽到她的話,君鈺澄卻是苦笑了一聲。

如果可以,他又何嘗不想為左爺養老送終呢?

只是在他選擇成為滬城老大的這條路時,他便失去了擁有和普通人一樣的年老時光,除非他身死或找到合適的繼承人,否則,他便永遠沒有身退的那一天……

而即便他真的找到了合適的繼承人,但他的那些仇家卻不會容忍他擁有一個安穩的晚年生活。

所以,潘兒提出的建議,他沒辦法應允。

做不到的事,如何應允?

潘兒在他的懷裡也隱隱的感覺到他的情緒,眼中不由的便露出了幾分悲傷。

左爺的情況如此,他又何嘗不是呢?

靳軍參謀長的身份為他又樹下了多少仇敵?

更別說他們現在還是內憂外患的處境。

除非國家真正歸於安定,而他們又舍下了一切去往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才會有真正平凡安穩的生活吧?

想到這裡,潘兒的心底里不由的便沉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