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航兩人也找到了瑞麗來了，正在街上游着呢，抬眼就看到她坐上人家的摩托車。趙子航看着她那衣服上綉着的幾桿翠竹，有點不敢相信，這丫頭果然會繡花？手腳還快得很嘛，看得兩眼冒火，恨不能上去再撕一次。唯一開心的就是，小丫頭臉上戴着一個黑色的大墨鏡，巴掌大的小臉被遮了大半。怎麼也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心裡略爽，同方軍兩人遠遠跟在後面。這種龍蛇混雜之地，這丫頭膽子果然不小。

申秋決定參加一次賭石，這種’一刀富一刀窮一刀披麻布’的刺激活動本來不適合她的，但是，目前已經把空間球的反應弄得差不多了，申秋也不介意了，賭贏了，轉身就走，誰知道誰啊！再說了，這才九十年代初，真正的瑞麗玉石批發可還沒復蘇呢，申秋想着有空子可鑽那就開心得不要不要的。

坐電三輪車聽摩的師傅介紹了，買毛料都去畹町翡翠批發市場，那兒離着與緬甸的木姐市近着哩，原石都由那邊運過來。

申秋前世並沒了解玉石這個東西，也沒有過賭石的經驗，她所知道的玉石知識，都是前世婆婆手裡的玉器，但不妨礙她知道這是一條致富的捷徑，興沖沖的就下了車，悶頭就走了進去，

市場很大，有上白下藍的緬式建築，屋頂就像個大草帽，裡面全是一家家的店面，裡面除了玉石就是寶石，金子還有銀子，全是值錢的貨，閃閃發亮，店面前有攤位，一個個的竹篷子在樹下擺着，擺滿着綠綠白白的各種形狀的玉石成品或半成品，滿攤子上堆着，看都看不過來，還有背着竹簍的老緬，手裡拿着大小不一的石頭，這就是毛料，看不懂，這玉嘛，不懂真不能買，而且老緬語言不通，申秋還是比較小心的，小攤子上的玉，她卻不願意花錢買，感覺太粗糙了，不像是玉像是石頭，大理石，悶着頭在裡面轉悠了半天，唯一的收穫就是，這裡人民幣的計價單位不是一張一張的百元大鈔，而是一論疊同論捆，申秋有錢，空間里存着差不多五萬元的現金，本來心裡哪個膽壯得，滿心眼都是姐有錢不怕東西貴小得意，可轉了兩圈，就有點傻眼了，這個不到瑞玉不知道錢少是不是也很適用啊？

不少鋪子的櫃檯前沿醒目地標示“賭石”二字，邊上的毛料切割機上寫着“發財”、“長旺”、“鴻運當頭”等字樣。露天攤位上排列成片的毛石都如拳頭大小，從三五百到三五萬的都有，明碼標價，隨便挑，隨便選，看中了就買，當場切開，是賺是賠馬上知道了，申秋看了半天，沒想買，這個明顯是專門賣給不懂行的遊客的嘛，要買就要同那些進貨的玉石老闆們一起買！這樣才是行家嘛！

一轉八轉的，居然給她轉到了市場外圈的一個礦石加工廠模樣的鋪子前，不能怪申秋給取了個加工廠，實在是這個門面邊上的一個門大開着，裡面正發出巨大的噪聲，非常刺耳的磨擦聲，圍着圈子的人正大聲叫着：漲了～漲了～

這個聽得懂，賭石的地！

院門不大，半開着，申秋走了進去，一眼掃去，院子里堆着許多大小不一的石頭，還有些灰塵滿身的機器，這才叫賭石嘛，你攤子上放上個十幾個幾十個的騙誰啊？不知道轉了幾次手了。

進到院子才發覺這院子真心大，側門也大，看樣子能進大貨車，成堆的石頭堆着，看着雜亂無章，卻又井然有序！有不少外地人特別長得像廣東人的在這裡轉悠，沒有一人不是掛着綠得冒油的大玉墜，手上都是碩大的玉戒子！有點暴發的樣子，這種地方確實應該是正宗專業賣毛石的地方了。

申秋這種一看就是讀書娃的小丫頭轉進去，自然打眼。迎面就來了一個黑皮膚的男人，說著一口流利的雲南普通話：“小阿妹，是來看看還是要買玉的？”

“阿叔，我想試下賭石可不可以？”

所謂賭石，就是在無法確定毛石內在質量的情況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隔着麻袋買貓，愛誰誰的事，不管石頭好歹，雙方通過協商講價後成交後，絕對不可能反悔的交易。買了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切開後，結果立見的過程。如果切開的毛石內有許多晶瑩剔透各色玉石，自然轉眼間便成為千萬富翁；如果切開毛石後只見一團灰沙頭，你花多少錢都白搭了，這叫垮了！人性貪婪，總有投機之心，總以為自己是萬中無一的幸運兒，所以在當地有“一刀富，一刀窮，一刀披麻布”，賭起石來，那真是幾十百把萬的沒人當錢看！

“賭……石？”老闆沒防着這個小丫頭開口就賭石，已經脫口要介紹她出外麵攤子上去看玉器的話被迫吞了回去，差點被口水給嗆死，什麼時候賭石界都有這種小丫頭出頭露面了？

“賭石？你跟着阿爸來的？”

“我爸在開會，我自己出來轉轉！”申秋腦洞開得大，馬上就接了個話頭。說明自己身後是有大人跟着的，並不是一個單身小丫頭片子。

“嗯……”小丫頭口音是外地人，穿着一身正宗的傣裝，明顯就是個跟着長輩四處旅遊的小丫頭。

“賭石啊，誰都可以的，不過，那可不是好玩的，先來你得有錢買石頭，一刀下去，什麼都沒有還不能哭！這賭石可是不包你能開出玉來的！”

“……”不能哭是什麼鬼？申秋重生回來，心理年齡越來越向生理年齡靠攏，但怎麼說也不是張嘴便哭的年紀了吧，這個老闆也太……小瞧人。

“哈，你老毛也碰到燙手的事啦！”邊上湊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闆，簡單的細白布褂，黑布褲，腳上一雙剪刀口的老北京布鞋，粗看很樸實，細看真考究。這種扮相的人，申秋見過許多，潘家園、琉璃廠里，上點檔次的鋪子老闆就這樣子！聽口氣，他這位毛老闆就關係很好，手裡掂着塊露着幾處綠色的拳頭大小的石頭走了過來，上下掃了掃申秋的樣子，不禁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