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么？

現在這一層，已經算是相當深的地下了，但再往下可能是還有東西。

這就對了，有厲害的玩意你不藏起來，那還怎麼顯得出來厲害在什麼地方？對吧？

格調這種東西，很多時候不是因為真的有格調而顯得有格調，其實只是因為能營造出一種非常厲害的印象來。

皇太一沒有跟在比較往前的地方，而是一直在後面觀察四面八方湧出來的人。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從自己居住的地方冒出來的，非常的默契，沒有人懷着一絲猶豫。

這個樣子應該可以稱作虔誠了吧。

皇太一知道有些教派也都是在固定時間拜神，事情本身不奇怪。

但是，什麼叫做宗教行為？

需要有信仰才行。

現在仍然不能夠確定他們是否真正的人類，不過，如果只是機械，或者是其他什麼方式創造出來的生命，那麼自然會存在優秀的控制方式，怎麼可能還需要宗教這種只能夠對沒有多少腦子的普通人奏效的東西？

剛才皇太一也觀察過了，這群人的工作能力往好了說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時不時都會出錯，需要勞工的話，關鍵要素之一當然就是能不能好好的幹活，就他們的水準，恐怕還遠遠算不上優秀。

所以說果然還是哪裡出了問題的人類，或者智慧生物吧。

在兩種看法之間，皇太一開始漸漸地偏向人類說。

不管怎樣還是先跟過去看看到底為什麼要聚集起來。

啊，發現女孩子。

性別的比例好像也沒有那麼誇張，所以為什麼剛才看到了那麼多大叔？難道是擁有了某種吸引大叔的能力？好像以前也出過類似的事情，真是讓人心中不安。

通往地下的那條路還是蠻寬闊的，也沒有主動掩飾起來的痕迹，這裡的一切都是這樣，非常的正大光明，沒有哪個地方設置過警衛，甚至連所經過的門也都沒有鎖，或者類似的東西存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某種意義上已經到達了太平盛世的程度。

光源不是很清楚，每距離幾十米，牆上才會鑲嵌一個發光的球體，還好道路平坦外加大家都是單向，也沒有踩到奇怪的障礙或者撞到人的可能性。

遊盪在裡面的皇太一形態堪稱最標準的混子，反正也沒有人管，就算是逆向行進也還是只能夠被無視，儘管很想去絆倒一個人……還是算了吧。

看到了。

這群人的目標是地下的一個天然空間。

是的，感覺應該是自然形成的地下洞穴，除了地面整理平整了以外，其他的部分大體上還保持着凹凸不平的自然形態，頭頂就掛着不少可能是鐘乳石的東西，發出的光芒是很冷很冷的藍色，但是比外面的人工光源要更亮。

除此之外，倒還是有另外的光源存在。

好大！

不知為什麼也同樣冒着藍光的一大團能量靜靜地停在某個凸出的平台上，考慮到現在的狀況，那大概是祭壇之類的，證據是附近還有幾個服裝不大相同的光頭大叔，一看就很神棍。

“這邊的也沒有敵意么？”

皇太一其實也不是非常確信電氣幽靈一定不會攻擊自己，最基本的防備怎麼說也不能不做。

確實是沒有。

應該是高級電氣幽靈或者類似的物體，但為何會被當做神像，或者說神來崇拜？

隨着場內女性數量的增加，小孩子也開始出現了，他們的臉上同樣看不出來同齡人的頑皮和天真，一個個都很完美的詮釋出死魚眼這一定義，唯獨這個令皇太一有些發毛。

出現了為首的人嗎？

可以用衣服來分辨。

這裡所有的人衣着都堪稱考究，無論性別，都是之前見過的那種類似於軍裝的肅正風格，女孩子亦是如此，但這個看上去其實一點都不難看，就是露出的部分少一點罷了。

其中某些感覺地位會較高，站的位置距離電氣幽靈較近的，身上都多了一件披風，不止是否錯覺，皇太一覺得他們的臉看上去也比一般人層次更高。

打個比方就像是南瓜和貝貝南瓜之間的差距，看着都是南瓜沒錯，但大小差別一出來，感覺就是不大相同。

尤其是最前面的那個老頭子，銀髮過肩，十分整齊，幾乎像是馬路上人行白線一般，眉眼之間固然是沒有表情，不過還是顯得出來一種威嚴——請不要過度聯想。

下面的眾人主動排列成整齊的方陣，看樣子和性別，年齡無關，所以這方陣理論上是方方正正的，但由於列陣的人身高各不相同，於是就像是被狗啃過一般。

怎麼一想到這個氣氛就忽然怪起來了？

“地脈之民——懇請尊神降下慈悲！”

為首的老者高高伸出雙手，十指伸開，大聲高呼，雖然聲音悲壯，情緒感染力十足，但他的表情幾乎不變，這就會不僅讓人懷疑是不是直播的時候OBS出了故障。這群人的表情不會變，就實在是很難理解，絕對是BUG，再不就是遊戲開始的時候捏人捏出了問題，明明聲音一點問題都沒有。

儀式非常簡單，到此就是結束了，之後就是不斷地循環，不明真相的可能還會以為是哪來的厄介在打call，皇太一試着跟隨着動作做了一輪，除了智障以外體會不到任何東西，不同的文化圈想要相互理解還是很困難的，這並不奇怪。

獲得的情報不能算多。

神估計指的就是類似電氣幽靈的那種東西，前提是那個不是拿來當光源的，至於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信仰那肯定是沒辦法清楚，但是電氣幽靈好像也不會提供什麼特別有用的好處，就……摸魚，不動。

既然有“地脈之民”這個自稱，或許可以排除人類外的可能性了，臉上沒表情估計就是因為這個人種面部肌肉本身就不發達，反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出現這麼一個人種，也並非很不合理。

而這一行為，應該就是單純的祭拜，無論是儀式還是內容好像都非常原始，就感覺換個其他什麼東西擺上去，他們也能隨便拜一拜就搞定，也行吧，反正都是忽悠，總比大張旗鼓弄一堆儀式要好。

皇太一對地脈之民漸漸失去了興趣，但對電氣幽靈的興趣依然在。

甚至想要去摸摸看，反正所有人都看不見，不知道這個品種不同的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能力，還記得上次那個傳送點嗎？二者很相似，說不定這個也是呢，既然有了這種東西放在這兒，就沒有辦法打消正常人心中的好奇心。

當然皇太一也不是那種為了自己一拍腦袋的想法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當然要等着儀式結束再說，現在依然無法判明這個儀式是否真的有什麼怪異的作用，總之追求安全肯定是沒有錯。

花費的時間意外的長，皇太一甚至開始打呵欠，不知道她們能不能有辦法第一時間趕過來，自己很難搞定這麼多事情。

好的終於都走了。

要等到沒人才好搞事，雖然應該差別不大。

先從觸摸一下開始。

最好是珍貴的傳送點。

皇太一做好了身體遭到力量衝擊的準備，伸出指尖。

看上去貌似不像是傳送門的樣子啊，上一次剛剛摸到就被傳送走了，現在手指已經深入了一半左右，甚至都沒有什麼觸碰到東西的感覺。

光球的模樣也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被當做神來崇拜的傢伙果然有兩把刷子，不可小覷。

或許力道還不夠？

再要是沒有什麼變化可真的要懷疑你是燈泡了啊。

一隻手都已經深入到了光的內部，皇太一試着抓了兩下，抓到的只有寂寞，光可以確定就是個空心玩意，至於用處……

“哎？怎麼回事！”

就在皇太一沒精打採的時候，到剛才為止還沒有任何動向的光球突然擴大。

大到能把皇太一整個人全都裝進去。

看上去可能是比較唬人，但實際上的意義貌似依然是沒有。

鐘聲，驟然響起。

不知是觸發了警報還是怎樣，無比鎮定的皇太一還是稍稍有些慌的，因為他已經看見還沒走遠的一些人已經向著這邊趕。

就不該那麼急的啊！要怎麼辦？直接跑路？還是面對現實？打擾別人的宗教儀式實在是不妙，這就等同於去爬人家心中的信仰支柱，不僅爬，還要在上面搖來搖去，絕對是沒有辦法好好結束了。

慢着，既然被無視了的話，在原地不動似乎也……

就在皇太一考慮的時候，人，已經越圍越多，幾個貌似身份較高的大叔和老人也都出現在了附近，從他們的眼神當中讀不出來任何的信息。

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

皇太一覺得自己應該是正在被圍觀的，但也不能夠十分確信，乾脆原地擺出金剛力士的姿態假冒雕像。

沒關係吧？你們心情現在怎麼樣？

“親？買片么……”

總之先試着溝通一下。

“尊神降臨了！”

以白髮老人為首，下面密密麻麻一片地脈之民全部五體投地，伏在地上。

“那啥……尊神，說的是我？”

皇太一指着自己的臉，無限發獃。

“這是在玩什麼啊，也不帶人家一個。”

還好，遠處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稍稍緩解了皇太一心中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