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空氣中香甜的因子，像是一隻溫柔的觸手，撫摸着他緊繃的神經。

滿室的星光。

彷彿有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來。

嘿，你黑暗的人生，走到頭了。

因為有光！

沈千樹推着他往前走，夜陵被她推着坐下來，母子兩人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一首生日歌唱完，沈千樹催着他許願。

“許願？”他有些慢半拍，不知道許願為何物。

“別許願了，他能有什麼願望，肯定是小公主啦。”小童畫撐着下巴，可愛又迷人，表情寫滿了嫌棄。

夜陵雙手合十，許了一個願，三人一起吹滅了蠟燭。

夜陵倏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猛然一拉，把她拉到懷裡，一手扣在小童畫的頭上，把他的頭，轉了過去，他側過身去，給沈千樹一個法式熱吻。

小童畫被他暴力地扭過了頭，氣哼哼地打他的手。

幹什麼動手動腳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被塞了一嘴狗糧嗎？

她的唇舌，被他吻得發麻，一個深喉之吻，讓她差點踹不上氣來，小臉也漲得通紅，心臟狂跳，像是開滿了喜悅的花朵，不斷地往外飛，唱着歌。

夜陵鬆開了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粗重的呼吸漸漸變得輕緩，他似是茫然，又似的苦澀，藏於一室的星光中，聲音暗啞，“我已經很久沒過生日。”

足足有十八年，不曾過生日。

“以後每一年我們都過生日。”

夜陵目光一亮，像是有了光，他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頓地重複，“每一年，都過生日？”

“是啊，每一年！”沈千樹微笑地承諾着，根本不知道自己給出了一輩子的承諾。

“沈千樹，這是你說的。”

“是啊，我說的。”

“若是背叛了，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沈千樹，“好！”

小童畫優雅地翻了一個白眼，媽咪，我是真的徹底失寵了吧，你哄這大魔王，真是哄得得心應手。

夜陵微微閉了閉眼睛，這一室的星光，彷彿點亮了他二十八年，暗無天日的人生，他總是一個人在深淵深處和惡魔爭鬥，永不止休。突然有一天，深淵的深處，墜落了無數的小星星，閃閃發光，他看得眯了眼睛，仰頭看，是一大一小的臉，粉嘟嘟地看着他，愉悅地和他打招呼。

嘿，先生，我們來接你回家。

我們，每一年，都為你過生日！

夜陵深呼吸，不斷地壓住了心中湧上來的酸澀，他竟有一種要揚天長嘯，暢快大笑的衝動，他的手心中，像是握住了全世界的幸福。

從未有人，給予過他，如此滿滿的溫暖。

溫暖得滾燙，他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燒起來。

沈千樹拍了拍手，笑了起來，“先生，切蛋糕啊！”

夜陵回過神來，拿過dāojù，切蛋糕，給沈千樹切了一塊大大的蛋糕，把夜陵兩個字，技巧的全部切到沈千樹的盤子里，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掉。

他有一種變態似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