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握着手機，剛攢齊了勇氣被打碎了，他剛要放下手機，一個熟悉的號碼躍上了手機屏幕，傑克打了過來。穆遠一個緊張，劃開了手機，手一抖差點掉下去，呼吸都放輕了，

“穆遠少校！”冰冷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穆遠的心也跟着顫了一下，穆遠少校？他多久沒聽到傑克如此正式地稱呼他了。

依稀記得上一次如此正式的稱呼，是在一個國際會議上，有人為他們引薦，這人彬彬有禮地伸出手來，喊他一聲穆遠少校，眾目睽睽之下握住他的手，還在手心勾了勾。

他們正式的場合，彼此的下屬都在，他也極少喊他穆遠少校。他的指尖微微顫抖，幾乎握不住手機，方向盤一轉，從應急車道開下高速，一腳踩了剎車，周圍是一片大牧場，靜得只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夜初好奇地看着他，穆遠喉結微微滑動，那一句冰冷的稱呼像是早上的一杯冰水滾入了咽喉，一路竄到了五臟六腑，冷透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

傑克說，“你在哪兒，馬上停下，發一個定位過來。”

“不是在查的定位嗎？”穆遠像是沒事人一樣，“那些人不是我殺的，中途有人來截殺我們，我帶着夜初逃命，若是不逃，我自己也會沒命。”

“我讓你發一個定位過來，你在全美境內，帶着一個小姑娘，能跑得過一群僱傭兵？？”他的聲音克制而隱忍，夾着怒火。

穆遠自嘲一笑，“你不是不想見我嗎？”

“我不會見你，會有人處理這件事。”傑克冷聲說，“我和你之間的恩怨是我們的事情，這群僱傭兵殺了我們的警察，這件事歸我管了。”

穆遠靜默片刻，“兇手的手臂上，都是青龍紋身，都在右手臂，我猜想應該是布魯斯請了一個僱傭兵團隊來抓夜初的，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線索。”

傑克旁邊的一名技術人員馬上就要定位到穆遠的下落，可穆遠和傑克都很清楚，他們只能定位到一個大概範圍，就算穆遠心思不穩，心煩意亂，他和傑克都知道手機定位一個人，需要通話多少秒。

他會提前掛斷。

“穆遠少校，你在我國境內出事，打一個求救電話，這麼難嗎？還要夜陵來地替你打？”

穆遠一咬牙，掛了電話，是啊，多丟人啊，比自己親自打都丟人，他沒有一刻這麼討厭過自己，明明自己也想打，卻始終沒有勇氣。他就像是一名存了心要勾引男人的表子，猶抱琵琶半遮面，等人上了勾要扒了他的衣服，他又開始三貞九烈立牌坊。

穆遠，你也太無恥了！

夜初默默地遞上了一張紙，眼神關心地看着他，穆遠差點樂了，這小祖宗被伺候了幾天，總算是良心發現，還懂得關心他了。

“幹什麼？”穆遠問。

還沒等他樂呢，夜初就補了一刀，“我看你想哭，給你第一張紙。”

穆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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