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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兩個人都愣住了。

楊肅直起腰:“這個傅容,心眼兒倒不少!”

謝蓬望着起了身的他:“去哪兒?”

楊肅停在簾櫳下。

謝蓬道:“您這要是去了,可就上了傅容的當了。”

楊肅道:“如果唐鑒私下裡還有進賬,他跟我們撒謊說沒進賬,那他同樣可以在妝花緞的事上撒謊,所以,殺雪娘的人也未必絕對不是他。

“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聽聽唐家這邊的說話,眼下也有必要跟傅容碰個面。”

說完他又扭頭:“你整理整理,不管怎麼樣,半個時辰之後,你拿着關於這案子的所有卷宗來找我。”

傅容帶長纓來的是東城。

他們在福清寺前街畔找了個茶樓,在憑窗可見街景的位置落座。

整條街都是賣文玩玉器的,幾代積累,也有了好幾家出名的店鋪。長纓以從軍數年的習慣察看了幾圈,也沒看出來傅容想帶她看什麼。

上了茶,傅容就指着對面鋪子里走出的幾名頜下無須的中年男人說道:“那是東宮的太監陳望,你應該有印象。”

長纓看了兩眼,問道:“他從前就是東宮的人。”

傅容讓小二又上了杯白開水給她,道:“你可知道東宮後宮近況?”

長纓聽出他有後話:“如何?”

“太子後宮有個吳側妃,最原先是遼東那邊官員送上來的,如今陳望就被撥去跟了吳側妃。”傅容道,“而當初負責接她入宮的,是你騰驤左衛如今的指揮同知高訴明。”

長纓眨眨眼:“你是說高訴明是吳側妃的人?”

高訴明是東宮的人這不是很奇怪,畢竟以高訴明與趙駿的關係,姓高的便是暫且不算東宮的人,也遲早會是。

只是她沒想到高訴明效忠的會是東宮的側妃,這麼說來,東宮後宮依舊不平靜。

“除了吳側妃,別的人形勢又如何?”

太子妃是皇帝指的,出身寒門,沒有倚仗,但好在生了個皇長孫,因此急功近利的楊際目前也動她不得。

但他後來提上來的幾個側妃,卻都是家裡有些背景或潛力的,楊際登基之後,太子妃即便冊封皇后,也定然有名無實,因此幾個側妃私下裡爭未來那個無名卻有實的大位而鬧騰不休。

按理說這種大局下,楊際應該嚴格管治後宮,哪怕做樣子也該先捧着太子妃才是,但他又急於拉攏勢力,終究令得情勢失控。

四年前詹事府幾位詹事看不過眼,後來終是不慎被捲入這漩渦里,招來殺身之禍。

後來是有所收斂,可楊際當年終究也還是起過想收她入宮的想法不是嗎?

“東宮側妃三個,還有選侍才人淑女,難以細究。三個側妃仍舊是誰也不讓誰,不過自明路轉為了暗路而已。”

“那陳望在此做什麼?”或者說,長纓更想知道傅容帶她出來這趟的目的。

“這家玉器鋪子,有高家的入股。”傅容捧起茶來。

吳側妃入宮是高訴明負責迎接的,而吳側妃宮裡的太監又在高家鋪子里出沒,一個曾經游跡於京師權貴圈子裡的她都不曾認識的高訴明,如今卻當上了禁軍指揮同知,在這條街上有着這樣的產業,說明什麼,不言而喻。

作為楊際,雖然是要拉攏勢力,可終究卧榻之側又豈容他人安睡,高訴明與吳側妃不管清白不清白,楊際也沒有願意看到這樣事情的道理。

所以要整高訴明,簡直不用太費腦子。

傅容讓她來看這個,自然是在給她提供便利。

長纓想想,笑着道:“世子找我出來,應該也不是平白幫我這個忙吧?”

傅容笑道:“就憑你沈將軍在擂台上大放異彩,我就算幫你一把,應該也不奇怪。”

長纓笑而未語。

傅容把杯子放下,望了眼她身後,又笑着看回她:“但你說的對,今日是傅二哥借了借你的光,所以剛才是為了回報你。”

長纓聞聲扭頭,只見店門口傳來騷動,緊接着穿着玄色常服的楊肅臉色淡漠地帶着侍衛踱了進來。

看到憑窗而坐的這兩位,楊肅彷彿很意外似的,徑直走過來:“這麼巧,原來傅世子和沈將軍也在這裡喝茶?”

戲做的這麼假,長纓都替他覺得尷尬。但人家沒事人兒似的,面色坦蕩極了。

她起身施了個禮:“見過王爺。”

小二連忙設座,傅容拱手,笑道:“王爺這是打哪兒來?”

“才剛出城上山跑了幾圈回來,不想在這裡就遇見二位,早知道沈將軍傷好能出街了,就該邀上二位一道出城走走了。”楊肅一臉正氣。

傅容招來夥計:“開個雅間。”而後道:“這裡吵,不如我們上樓說話。”

掌柜的把房間開了,親自前來恭請。

到了樓上,果然就開闊多了,也安靜多了。

傅容給楊肅沏了茶,說道:“今日看來是個黃道吉日,不想在這裡碰見王爺,正好有件事還想請王爺高抬貴手。”

楊肅拿了個桔子:“什麼事情,世子請說,但凡我楊肅能辦到的,不在話下。”

傅容道:“唐家與陳家鬧糾紛這件事,在下也知家表兄確有不當之處,但終究也不算觸及王法,傅家唐家一向擁護王爺稟公行事,只是這回鬧得太難看,還要請王爺通融通融,全個臉面。”

楊肅把桔子一瓣瓣去了絲放在盤子里,然後道:“不知道世子與唐公子可熟絡?與這雪娘之前可謀過面?”

“我與唐鑒幼時一起讀書,情份算好的,事實上我這位表兄正因為自幼端正好學,也頗得家祖喜愛,我們老太太時常念叨他。

“至於這位雪娘,我有耳聞,卻未曾謀面。究竟唐鑒如何會為之妄為至此,我也不知。

“怎麼,可是這雪娘有什麼問題么?”

唐家這事因為周梁黃績都在五城衙門,長纓也算了如指掌,但她始終未曾對外透露過任何細節,包括傅容。

眼下楊肅並未迴避,而是直接起問,傅容少不得正色回應起來。

楊肅交叉着十指,凝眉道:“不知唐家是怎麼拜託世子的?唐家又可曾前往陳家私下疏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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