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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昭微俯下身,一錯不錯看着舜鈺,見她往水裡又縮了縮,烏油長發擋去大半旖旎,仰着臉兒,春眉水目盈盈,攝得他魂盪神銷。

遂伸手去撫她的下巴尖兒,掂起,不情願的掙扎,卻很強硬的不鬆手。

舜鈺又驚又怒的瞪他。

把這丫頭慣壞了,真當他秦硯昭沒脾氣麽。

“舜鈺你為何躲我?”

話音溫柔又苦惱:“我對李家姑娘並無情意,我只想對你好。”

舜鈺閉了閉眼,再睜開,含着一抹傷悲的褐色:“即無情意,還要娶她,只為填你的權力之壑,她何其無辜。秦硯昭,即便我曾經對你有些甚麼,如今也都散了。”指着大紅喜袍:“自你穿上這身衣起,從此蕭郎已是路人!”

“口是心非。”秦硯昭的拇指去摩挲柔軟的嘴兒,嫣紅又滾熱,直燙進他的心底。

一陣蝕痛傳來,看她下狠勁的咬,不躲閃,倒笑了:“恨之深則愛之切,前輩子至死我方懂得,小狐狸,你如今把我咬死亦值得!”

聽的這話,舜鈺微怔,倏得鬆開牙,真是下了重口,那指腹間鮮血溢出,把她唇間染得腥紅,又順着下巴尖兒往下淌,一顆滴進水裡,又是一顆,淡淡的湮沒。

迷亂而荒靡,引得孽欲孳孳由生,把這身骨嬌潤的如浸在池塘中初綻的夏荷。

微冷的水似乎因她的體溫,重又暖熱起來。

“秦硯昭,你是否對我下了情盅?”舜鈺抑忍欲溜出口的喘息,卻讓質問的語氣,變得嬌嗔又無奈。

“錯了,是你對我下了盅才對。”秦硯昭顯然會錯意,死灰的心復燃的更狷狂。

他忽兒做出個決定,鬆開擒她的手,輕輕笑了笑:“舜鈺,叫我一聲昭哥哥。”

“休想!”下巴尖兒旦得自由,舜鈺即把臉扭開,急肖嬤嬤怎還未歸,朝門邊大聲喊着梅遜,期他快來。

“梅遜被我支開,你喊破喉嚨亦無用。”忽有種欺男霸女的惡匪錯覺,他曾是多麼不屑,而此時卻直起身軀,慢慢脫解身上的大紅喜袍。

“你意欲何為?脫衣做甚?”舜鈺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緊貼桶壁的背胛開始僵硬,胸前妖花顫顫微微,似乎極期待要上演的好戲。

抗拒與順從,憤怒與欣喜,拉扯的她生不如死。

“舜鈺,我把最乾淨的自已給你。”聽得他說,堅定極了:“知你性子倔強難曲,唯有如此你才會認命。”

眼中泛起紅霧,舜鈺氣得渾身顫抖,冷着聲怒罵:“秦硯昭,你是要迫我去死麽?”

衣裳脫在幾步外的矮榻上,該如何置死地而後生?

“你怎捨得死?你還有家仇血恨未報!”秦硯昭算是看透她,轉而溫言誘哄:“今我倆做成夫妻,你的仇恨亦是我的,為夫定能幫田家昭雪。”

舜鈺不再吭聲,這人是徹底瘋魔了。

她暗一咬牙,用棉巾圈圍住臀兒,撲簇簇從水中背身而立,一腳跨出木桶,直朝矮榻而去。

電光火石間,聽得身後一聲沉笑,眼前黑暈,那件繭綢織的喜袍從頭而罩,也就剎那的事,她已被整個兒抱離了地。

有力手臂一緊,她被迫貼緊他的胸膛。

秦硯昭眸光熠熠,怎麼都將懷中女子看不夠,瞧她紅衣似火,肌膚如玉,烏髮如瀑,即便掙扎踢蹬的如尾活蹦亂跳的魚,滑捏的讓他險拿捏不住。

即便她一爪子撓得他臉火辣辣的。

即便......她突然就哭了。

他依然捨不得放開,甚至用了十足的力氣,聽她因自已臂膀的收緊一聲痛吟,亦不願放開半點。

舜鈺稟性執拗倔強,他秦硯昭又何嘗不是如此。

瑟瑟發抖的背脊,貼上冰涼微硬的矮榻,男人俯身軋下。

她渾身**的,發梢猶在不停滴水,用儘力氣想要爬起,卻被壓制的不能動彈。

淺嘗唇上的血腥味,不知是自已的,還是他的。

忽然都停了掙扎,都有些精疲力竭。

靜靜望進彼此的眼裡,沉沉的喘息,粗重而紊亂。

“女扮男裝慣了,真當自已是個男兒身么?”半晌,秦硯昭揚手抹了下頰,有紅。

再看身下女子眼光晶瑩,扯了扯嘴角:“待會有你哭的時候,乖了,是在疼你。”

窗外隱隱盪來喜樂聲,吹拉彈捶的抑揚頓挫,奏的一曲鳳求凰。

他目光一肅,再此不宜耽擱太久,需得速戰速決。

俯首去親鮮紅欲滴的嘴唇,忽被青蔥指尖推捂,欲把指含進嘴裡.......。

舜鈺嗤嗤笑了:“姨父,你看錶哥欺負我。”

姨父?!

秦硯昭一怔,身後聽得一聲厲聲咆哮:“秦硯昭!”

....................

房中木桶里,殘水涼冷,卻開滿了解盅的合歡花。

舜鈺努力浸於桶底,還是露了一痕雪脯。

秦仲帶着秦硯昭已離去,房中恢復了如初寧靜,卻是滿目狼藉。

肖嬤嬤才把地面清理乾淨,卻見矮榻上也汪透了水,朝舜鈺瞟溜一眼,心事重重的暗自嘆息。

打發了纖月,她拎着一大包合歡花才掀簾進屋,即被唬得一條老命都要捨去。

舜鈺烏髮攏在腦後,裹着大紅喜袍縮在矮榻靠牆的角落,而秦硯昭穿着濕透的荼白裡衣,面容帶傷,緩緩站直了身。

“父親!”他蠕了蠕嘴唇,終是開了口。

秦仲默默的看他。

“父親!”秦硯昭又低低喚了一聲。

“啪!”一記狠戾的耳光,打得他頭一偏,火辣辣的,能感覺頰上那道傷痕,又洇出血來。

突然窗外爆竹“砰”的一聲,似在頭上炸開般。

“你跟我來。”秦仲面龐鐵青,語畢,轉身朝門外去,秦硯昭看看舜鈺,抿抿唇,一語不發的跟上。

“嬤嬤,給我拿件新的衣裳來。”舜鈺慢慢道,她渾身沾滿幽香,眼眸清亮。

又還回那個向來從容鎮定的小書生。

肖嬤嬤迴轉神魂,忙去取來裡衣及直裰,見舜鈺已坐在椅上,一圈一圈纏圍着胸前的白布條子。

那身上青紫的指痕斑斑。

肖嬤嬤鼻中酸楚,拿過棉巾替她將發梢擰乾,伺候着穿上裡衣里褲,再是直裰。

舜鈺笑了笑,抱抱她,在她耳畔輕聲道:“秦府我再不能來,嬤嬤對舜鈺的好,心裡全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