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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滿臉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嘀嘀嗒嗒淌着,她用衣袖抹一把眼睛,才把這個侍衛看清。

穿深藍盤領窄袖大袍,頭戴箬笠,沿壓得很低,難窺其全貌,不知怎地,卻莫名的熟悉。

舜鈺朝他作揖,開口求道:“這位官爺,我是大理寺歷事的監生,因有卷宗要急送太平縣,卻因馬車軲轆毀損無法前行,特來此地尋僧人搭救,並不求在此滯留。”

那侍衛默了默,依舊硬着聲拒絕:”今日寺中僧侶皆在大殿內做法事,誰人都不得叨擾,你速去旁處尋解決之道。“

舜鈺咬咬嘴唇,濕漉漉的。她說:“一路官道而來,人家星點幾屋,皆是老弱婦孺,此時大雨傾盆,舉步維艱,官爺不妨替我指條明路。”

想想又道:“我手中卷宗為當朝大案,明日辰時開堂,若是在此耽擱誤事,上頭怪罪下來,這位官爺怕是也逃脫不了干係。”

“你在威脅我?”那侍衛唇邊彎起,語氣挺不可思議:“你連我姓甚名誰都不曉,明日後又能去何處尋我?”

舜鈺看着他,很平靜:“一門檻之隔,我在寺外,存私心雜念可恕,官爺在寺內,無慈悲為懷可憎。我已把你容貌記下,眼下一顆淚痣,鼻挺闊嘴,招風耳,膚黝黑,下頜有道傷疤,頸處紅胎月牙狀。右手握刀,姿態委實生疏,習武之人指腹厚繭,你手指有薄繭,卻是數年執筆而就。我只需查出,今日天寧寺是何人在此做法事即可,能帶來的幕僚想必不多。”

頓了頓,嘆息着繼續道:“這位官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又何必故意刁難於我。”

話音才落,旁邊一扇半闔門處,傳來低低笑聲:“徐涇你也有今朝。還不讓小桃子趕緊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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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摧葉落,雲陰雨瘦,窗內燭火通明,角落溜進來只虎皮肥貓兒,渾身甩擺,抖落一身濕意。

戶部遣人送來烤炭,書吏一早就在捯飭火盆,一個時辰後,屋內已是暖意甚濃。

舜鈺圍坐在桌案前謄寫案卷,早年的案卷多用北紙,其紋橫,質松而厚,不受墨,蘸的是松煙墨,墨色青青,書的字原就淺淡,又歷年華昭洗,有些字跡模糊殘漏,需得通讀全篇,上下比照,方得釋意。

而如今用紋豎質緊的南紙,蘸的是油松墨,墨色青紫,需得行筆要快,否則整篇焦黑,難進眼底。

聽書吏講旁來歷事監生,嫌其枯燥瑣碎,抱怨頻多,舜鈺則反之,許多案子奇巧古怪,判罰兼公正分明,讀來興緻盎然,並不以為苦。

她擱下筆,端起盞吃茶,眼眸瞟掃四周櫥櫃,這裡所有案卷以年月次序注籍立號,存部二年內則集中於此,三年至上交金耀門總庫收貯。

舜鈺有些失望,田府滿門抄斬案至今隔已六年余,案卷怕是已不在此。

忽聽門帘子響動,萬盛領着個人進來,是右司丞蘇啟明,來取調三年前一樁懸而未決殺夫案的卷宗。

蘇啟明瞧到舜鈺,笑着過來招呼,且抱怨章白憲及蘇墨做事呆板,腦瓜子不及她靈光。

舜鈺抿着唇笑,起身給他斟上滾茶,岔開話道:“三年前的舊案怎會在此處,大人該去總庫討要才是!”

蘇啟明朝萬盛呶呶嘴,邊道:“凡是十年內的大案,皆他收着哩。”

舜鈺這才瞧到萬盛撩袍,自腰間取下一把鑰匙,走至一個悶戶櫥前,打開銅製的元寶大鎖.......。

”大人口裡的大案,定是滿門抄斬或官員貪墨等,區區個殺夫案,怎能算做是大案呢。“舜鈺問的很不經意,心卻莫明突突的。

蘇啟明呷口茶,故意賣關子:“此案牽扯皇后遠親,不便與你詳說。”

萬盛用油紙將案宗麻利裹緊,裝進文匣里,拿了取卷名冊過來。

蘇啟明擱下碗,從袖籠中取出章子按印,恰此時,聽得外頭腳步聲雜亂,司務王通慌忙忙跑進來,一腳踩住肥貓兒的尾巴,聽得哀哀萋鳴一聲,竄出簾外去。

王通上前拽住蘇啟明就走,嘴裡道:“楊大人急命你隨他去都察院,可把我這一通好找,你卻在這裡閑話。“

蘇啟明抽回手,朝他額頭一個爆栗,不高興道:”你哪只狗眼看我閑着?這邊讓取卷宗,立即送去十里外太平縣衙門,明日辰時開堂,那邊又讓隨去都察院,還讓不讓人活?“

遂朝王通道:”你替我把卷宗送去。“

王通忙擺手拒絕:”我還有旁的差事做,你讓楊大人指派個人替你去。“

蘇啟明拎起文匣作勢打他:”你個九品官兒,忙不死你。芝麻綠豆的事兒,你攛掇我問楊大人,可是想看我笑話,心腸壞透了!“

王通被打的抱頭鼠竄,憋着氣道:“罷!罷!罷!我隨口一句,你就生疑,日後少同你親近就是,話已帶到,你自個看着辦。”說著掀起帘子徑自去了。

蘇啟明氣喘吁吁的,朝萬盛看來。

萬盛有些為難,想想笑說:”大人知我是不得四處亂走,不過,我倒可指派個書吏替你送去。“

蘇啟明猶豫少頃,此事說大不大,說小卻又不小,萬一出個岔子,也是了不得的。

把眾書吏溜掃個遍,未有合眼緣的,視線落在舜鈺的身上,這才打定主意道:”讓馮舜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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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乘着馬車朝十里外的太平縣趕。

出得城門外,但見一條官道漫無邊際朝前延展,左右兩側稀稀鬆松種着樹,枝椏光禿無葉,偶見杈丫間端着被飛鳥丟棄的巢穴,灰白的天空,厚雲陰壓壓的流動,滿目皆是蕭瑟萋涼的景。

一陣卷天卷地的狂風捲起轎簾,撲面的濕涼讓舜鈺打了個哆嗦。

前頭有座高高拱起的長橋,青石板堆砌而成,能見上頭輔滿綠苔印痕,舜鈺覺得車駕得有些快,探出頭大聲喚幾聲車夫,讓他慢點行。

那車夫頭帶大箬笠,身披厚蓑衣,不曉得是聽岔了去,還是見天心急,反朝馬背狠甩一鞭子,那馬兒吃痛,揚蹄疾奔。

舜鈺只覺地動又山搖,死抓住廂沿不撒手,方沒被顛簸出車外去。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