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窗欞漸漸透進了清光。

廊上隱約聽得有婆子在洒掃地面,南北商客腳步匆匆,夥計跑過時,腰間銅匙圈兒噼啪亂響。

房內依舊靜謐的悄無聲息。

舜鈺先睜開眼,竟倚枕着沈二爺的臂膀睡了一夜,纖白指尖被他噙在嘴裡,想要抽回又不敢,怕弄醒了他。

還不知該如何面對這般窘境,她此時渾身不着一物,昨晚實不敢想,沈二爺先還斯文,至後便狷狂的如只難控的獸,把她裡衣都剝了。

這般連驚帶嚇的,哪還有餘力推拒他呢,顫篤篤地被他占足了好處。

.......可她一點兒都不想這樣。

舜鈺開始覷目四處找尋,荼白裡衣揉成一團,隨意扔在不遠的地方,伸長手兒去撈,卻扯不動,袖管被沈二爺壓在腿下。

她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往外抽,眼見得了手,哪知沈二爺的腿不經意一晃,重又壓個正着。

舜鈺簡直想死的心都有。

忽聽有笑聲低沉懶慢,頓悟是他在戲謔自己,生氣了,只用手捂擋在胸前,掙扎着要下床。

沈二爺哪裡肯放她走,攬緊滑膩的腰肢往懷裡帶,再看鳳九頰腮嫣粉,小嘴朱紅煞是可愛,忍不住輕啄她光潔的額頭。

“昨晚兒好不好?”他本就是個溫文儒雅的人,此時語氣更顯柔情,聽得人心都酥軟起來。

他這話問的好生歧義,是問睡得好不好呢,還是問.....旁的好不好?二爺素來說話十分嚴謹,定又是故意在拿她取樂。

“一點都不好。”舜鈺悶悶地,把臉兒掩在他肩膀處不肯抬。

“小騙子。”沈二爺笑着輕捏她微翹的鼻尖,若是不好,憑她這般倔強不示弱的性子,怎肯還軟團團地窩在他胸膛上。

舜鈺去攔他的手,不想與他這般親近,反被他抓住攥進掌心。

他生於鐘鳴鼎食之族,十七登科中狀元,二十三娶妻生女,自後朝堂縱橫捭闔數年,理應來說人生喜事皆曾歷過,可此時心底的歡喜與滿足,卻是從未嘗過的美好。

他到底已年長,並不擅將濃情外露,只是湊近吮含鳳九細白的耳垂:“把你留給徐藍,並不是不要你,是圖他帶着將士,一路可護你平安至臨安,我與侍衛則將‘鷹天盟’的刺客引開,你犟頭犟腦地追來作甚?可是舍不下我?”

舜鈺有種被看破心思的窘然,咬着牙不肯認:”沈大人此言差矣,馮生乃大理寺歷事監生,為擢任寺正一職,不得不隨大人出京歷煉提升功績,既然是這般,勢必要與大人同生共死,不離左右之距。反是沈大人做法偏頗,無論你所想是護或棄,理應同馮生坦誠相待才是,怎能未留支字片言,就帶侍衛打馬離去。“

憶起那晚同徐藍遊船回應天府後,面對空蕩蕩的院落,那被遺棄的凄楚,想起就恨不得撓他,管他位高權重惹不惹得起。

”所以你就夥同‘鷹天盟’的刺客,把我引至‘勝元酒家’,好讓他們要了我的命?“沈二爺可不好糊弄,褥子底的大手驀得攏住她胸前半邊嬌滿,眉眼依舊溫和:”狠心的丫頭,我死了與你又有甚麼好處。“

他帶侍衛未知會她就啟程,是以為她有徐藍的陪伴便不會在乎.........。

”我可沒想沈大人死,還提醒你怎就一人去?是大人你自己不謹慎......拿開你的手,疼!“舜鈺說話的聲都變了,慌慌去掰開他作亂的手指,十七八年紀的女孩兒,正值青春不安份時,胸前可經不起這般的揉捻,太早熟了,她還要如何女扮男裝上朝堂呢。

”我走時沒同你說是欠考慮,而你也不該想害我,就算彼此扯平,再不計較罷。“

沈二爺慢慢道:“你還叫我沈大人,想想該叫甚麼,我就放過你。”

“.........沈二爺。“舜鈺咬着嘴唇,平日里沈桓等幾都這般喚他的,感覺他手勁雖鬆了些卻還是沒放開。

舜鈺吸口氣,天色愈發亮了,廊上已能聽得沈桓喳呼的大嗓門。

”長卿?!“她不知怎地竟想起這個,倒把沈二爺氣笑了:“這是徐炳永替我起的字,你非要如此煞風景麽,再猜不出.......。”他頓了頓,語氣很意味深長:“就別起來了!”

舜鈺已有些察覺,沈二爺荼白帛褲里漸起悍猛隱動,昨晚實在忒可怕,她可不願再經一次,遂頰腮似塗了胭脂般,聲若蚊蠅般不情不願:“棠哥哥。”

“沒聽見。”沈二爺眼裡柔情萬種。

......不要臉皮,這麼大的年紀還逼她叫哥哥,心底妥妥的嫌棄,卻又喚了一聲:“棠哥哥。”

沈二爺把她的甜嘴兒親親,果斷的起身下床,正待整理衣冠,聽得沈桓來稟送洗漱的熱水,及馮舜鈺的包袱。

回首看看緊闔的紗帳,這才允他們進來。

.........................

沈桓端一銅盆子熱水,徐涇拎着包袱掀簾進了房裡。

昨晚泡浴的木桶擱在角落裡,地上一汪汪乾涸的水漬綿延至床榻邊,還有四處可見碾碎的合歡花瓣.......沈桓與徐涇交換個眼神,與這比起來,昨晚屋頂貓兒抓心撓肺的叫騷一晚,又算個屁啊!

沈二爺自然看進眼裡,接過沈桓手裡的棉巾,不露聲色問:“昨晚淋了雨,可有在房裡好生歇息?”

沈桓未及開口,徐涇忙插話進來:“有有有,他睡得可香,打了整晚的呼嚕。”

你才打整晚的呼嚕,你全家都打呼嚕,沈桓瞪着眼看徐涇,這廝又開始編謊兒。

聽得沈二爺頜首又問徐涇:“那你和旁的侍衛歇息的如何?”

“昨晚暴雨後空氣甚是清涼,皆是一覺到天明。”徐涇笑眯眯地:“二爺同馮生歇息的可好?”

“嗯.....身心甚是舒暢。“沈二爺俯身潑洗了臉面,用棉巾擦拭着水滴。

”........“嘖嘖,這話能從沈二爺嘴裡聽得,實屬不易啊!

沈桓朝紗帳這邊鬼鬼祟祟探頭,馮生怎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不會非死即傷罷!

就說那小身板怎吃得消二爺哩,給他春圖兒還臊着臉不肯看,瞧瞧,現世報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