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地面，是不是有一條植物分界線？兩邊的植物不一樣？”

盧小曼低頭掃視，看看腳下，看看遠方，再左右看看，過了一會兒，還真讓她看出來了那條植物分界線。

“好像我們腳下和身後草地的草都比較長，前面幾步遠的地方，那草都比較短，而且往上面一大片都沒有野花，全是低矮的草地。”

“地面植物都是隨手撒的種子長起來的野草閑花，這條分界線就是被箭莓的葉子自然削出來的，看看丘陵頂部到我們腳下的距離，箭莓的葉子能飛這麼遠。”

盧小曼情不自禁抖了抖肩膀。

“我帶你走一遍感受一下，手放好，別伸出去。”

葉舟把盧小曼的雙手放在她的胸前，悠然自得一步邁出去，也就三四步的距離，邁過了分界線，踏入了危險的地盤。

這一進去，盧小曼立刻感到臉上刀割一樣的疼，有風從裸露的面部皮膚上吹過，風來自四面八方，找不到確切的方位，而臉上的疼也是一直都沒消停過，越接近丘陵頂部，風勢越大，盧小曼感覺自己的臉皮都像是被割了幾層，風壓又大，打在臉上喘不上氣，偏偏那讓人恐懼的葉子卻始終沒有看到。

葉舟一步一步走得很輕鬆，盧小曼卻是被風吹得實在是受不了，靈光罩也沒有用，微光剛亮起來緊接着就破碎了，試了幾次後，盧小曼不得不把臉埋在師尊的肩窩裡，不然她不光要被風憋死，還要被自己的恐懼心情嚇死，她都已經在想象臉上被風切割得只剩骨頭的畫面了。

終於，身上難受的壓力陡然消失，盧小曼感到身體輕鬆了下來，緩緩抬頭一看，已經站在了那一片鬱鬱蔥蔥的箭莓灌木的面前，葉子細長柔軟，看上去就是正常的植物葉子，哪有半分殺傷力，可她臉上的疼卻也不是假的。

葉舟把盧小曼放下地，摸摸她的頭。

“摘幾個果子嘗嘗，挑全紅的。”

盧小曼站在一株灌木前，挑了最紅的一粒箭莓，拇指肚大小的漿果，光滑的果皮，看上去應該是不用撕皮的那種，盧小曼凝個小水球把漿果洗了洗，往嘴裡一放。

“唔！好甜！”

果汁只有甜，沒有一丁點的酸澀口感，甜得盧小曼眯起了眼睛，薄薄的果皮也是入口即化，不殘留在口腔牙縫裡，吃完之後嘴裡除了甜，什麼都沒留下。

“好吃！好吃！”

“果子好吃卻難摘，這裡是訓練基本功或者功法突破在即加強訓練的地方，一般集中在金丹築基和練氣這三個境界，偏偏想要毫髮無傷地採摘箭莓，最好是元嬰以上，到了這個境界的人，會在乎采漿果的這點報酬嗎？”

“元嬰啊？！”盧小曼舔舔嘴，伸手又摘了幾個箭莓往嘴裡塞，“進來一次不容易，我再多吃幾個。”

“在有大乘修士的世界，元嬰才是一個宗門中層骨幹的最底層，金丹及以下都是小不點，高階修士看元嬰才叫長輩看年輕有為的後生。”

“可是元嬰看不上采漿果的報酬。”

“對呀，看不上，作為中層骨幹，跟小不點們爭利益，多丟臉。所以，有能力的不掙這錢，沒能力的想掙又難以掙到這錢，加上箭莓確實美味，價格自然降不下來。”

盧小曼左右看看這綿延不見盡頭的箭莓林，想想自己剛剛被風壓頂得那麼難受，“我以後想吃點箭莓也挺難的。”

“想吃好吃的就得自己動手。”葉舟摸摸頭，“走了，該睡覺了，喜歡吃的話，明天再給你吃。”

空珠內的夜晚是黃昏的天色，沒有鐘錶，呆久了會失去時間流逝的概念，加上晚飯回來就一直在聊天，算算時間確實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