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還是有的。”盧小曼舔舔筷子上的碎魚肉，一手拿一根筷子互相噠噠地敲了幾下。

“什麼？”四個男孩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盧小曼。

“貓有貓道，鼠有鼠路，宗門的討論歸宗門，掌門和長老們看到的不是尋天城這一城之地，而是整個尋天宗勢力地盤裡大大小小的凡人世界和修士坊市，尋天城作為等同於王都地位的直屬大城，對其他城鎮起到的是示範榜樣作用，凡人有句話叫上行下效，放在這裡同樣適用，尋天城是什麼樣，別的城鎮絕對有樣學樣。”

“貓道是明道，鼠路是暗道？宗門走貓道，然後另開一條鼠路？怎麼開？誰來走這條路？”

“路是現成的，只需拓展出一條延長線。”

盧小曼的目光悠然轉向樂綸，帶着席默三人也一起扭頭看他。

樂綸一頭霧水，“我？”

“宗門現在爭執不下的一個分歧點是怎樣以最小成本定期獲取各個城鎮坊市的日常情報，包括柴米油鹽的物價，水文氣象之類的，對吧？”

“呃，不知道是不是包括這麼細緻的內容，總體上來說，是的，差不多。”

“樂綸師兄，想不想在尋天城開一家報社？”

“哎？哎！”樂綸激動地霍然起身，他這些年靠寫八卦趣事的小報掙錢，盧小曼這一點暗示，他一聽就懂。

“看，鼠路搭建完畢。”盧小曼攤了攤手，拿着筷子從盤子里夾菜吃。

“在尋天城開報社刊印小報？”

“對啊，凡人王朝里，中央與地方之間傳遞的官方文書情報叫邸報，民間摘抄出來私下流傳的叫小報，不管是邸報還是小報，主要內容都是國家大事，我們為什麼不能借鑒一下？樂綸師兄動用他的資源在尋天城開一家報社，定期登載雙城百姓有關吃喝拉撒的日常新聞話本連載和商家廣告，重點是每一版都要送幾份到宗門，以此告訴尋天城和坊市，這個報紙尋天宗的長老們也是要看的，他們雖然不常露面，但是對兩個城市的日常情況依然了如指掌。”

“妙啊，真是一條好鼠路！”

盧小曼這麼詳細一解釋大家都懂了，四人的目光一起望向樂綸，就見他無心吃喝，在桌邊來回踱步，已經在動腦筋了。

“現在的小報是我一人做，從收集素材到刊印出售都是我一個人，所以一個月才有一版，如果在尋天城開專門的報社，雇請有文筆的寫手，那不是幾天就能出一版？”

“即時發生的新聞貴在時效，小報能天天刊印最佳，一天兩次最最好，保證所有人都是你的忠實讀者。”

“不行不行，沒那麼快的刻印能力，報社新開，人手充足的話，一個月刊印兩次不成問題，一天兩次哪有這麼快的速度，寫文章都來不及。”

“我就是隨便一說。”盧小曼吐吐舌頭，她就不該對印刷術的水平抱什麼期待。

“一個月兩次就兩次，不管怎麼樣都比一個月一次要好得多，尋天城凡人百姓有百萬人口，坊市裡定居和流動的也是百萬以上人口，樂綸師兄你要不先想一想報社的選址問題？”席默提醒道。

“坊市裡肯定沒地方。”賀峰笑，“我們大年初一才去逛過，人真多。”

“尋天城，城西。”楚瑞冷淡地提供最終答案。

“你們四個一人一句，我這報社不開都不行了。”樂綸停下腳步，叉腰笑。

“汶華師兄正在整頓城西，聽說有不少散修在出售手中宅院鋪面，搶地盤要趁早，寫稿和審稿的屋子都還罷了，主要是排版印刷的工坊樂綸師兄打算擱在哪，要不要和城內現成的大小書坊書局合作？我還等着將來在小報上常年打廣告呢，我覺得我應該有挺多東西可以賣的。”

男孩們大樂，樂綸也就此做下了開報社的決定，五人圍坐桌前商量起各種籌備細節，宗門的貓道他們插不上嘴，那就另開一條鼠路，算是從另一個角度替宗門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