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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雨一點沒把喬吉的話放在心上,雖然他從小無父無母,但是他有師傅照顧就夠了,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地將他養大,師傅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喬吉冷哼一聲,覺得自己說話的確是過了,怎麼能隨便拿別人的傷心事開玩笑。

魏延搖了搖頭,既然公孫雨不在乎,他也不便多說什麼,和龍傾相視一笑,馬蹄同時錯開一步,跟在兩個吵吵鬧鬧的人後面,一路往山上行去。

卧龍堡坐落于越國正東方,和漢國接壤,這裡到處遮天蔽日的遠古樹木,林中很少有灌木叢,高大的樹蔭宛如一片綠色的海洋,一眼望不到邊!卧龍堡彷彿不屬於這片大陸,而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只是這個世界從外面看顯得陰暗了些,遠古樹叢四周常年瘴氣環繞,裡面蛇蟲,蜈蚣等毒物眾多,死後融入泥土,堆積擴散,形成瘴氣!

這裡一年四季瘴氣不散,著名文人范勇曾寫道:“漢越交界水土尤惡,一歲無時無瘴,春曰青草瘴,夏曰黃梅瘴,六七月曰新禾瘴,八九月曰黃茅瘴,土人以黃茅瘴尤毒。”四種瘴氣按癥狀可分為熱瘴,冷瘴,啞瘴和幻瘴,顧名思義這幾種瘴氣可以使人寒熱往來,聾啞,以及出現幻覺,嚴重者可導致死亡。

這也是為什麼卧龍堡一個小小的政權,卻可以屹立於世間幾世不衰!瘴氣既可以致人死亡,又是得天獨厚的自然屏障,不管是哪國軍隊,都不敢靠近卧龍堡勢力範圍半步!

不過瘴氣倒也有可愛之處,那就是被稱為死亡召喚的“瘴母”,瘴母喜歡在空中飄來飄去;此物圓圓的,扁扁的,或大或小,外表透明,內部色彩絢爛,十分誘惑!但它卻是瘴氣最毒的核心,此物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否則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喬吉小時候在卧龍堡內遊玩,經常聽人提起,卻不知道瘴母長什麼樣,因為他父母是絕不允許他靠近半步的!

遠處的雲霞絢爛地撒在天際,火紅的太陽被高大的山頭擋住,只剩半個臉孔,望着遠處的平原,魏延他們終於在傍晚之前翻過高聳入雲的大山,來到人跡罕至的小鎮,許是地理位置原因,這裡並沒有多少人家,雖然街上有客棧,卻是破破爛爛,鮮少有人居住。

這一天各自都有些人困馬乏,魏延決定在眼前的客棧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四個英俊瀟洒,服色各異的公子一下馬,立即引來不少當地百姓的圍觀,大家指指點點,紛紛猜測這是誰家的俊公子,真是百年難得一見;一些還未出嫁的姑娘見了,更是忍不住羞紅了臉蛋,水袖遮面,欲語還羞,一雙秋水剪瞳怯怯地看着他們。

更有甚者,一步三搖地走到他們面前,裝作是陌生的路人,卻獨獨遺留下絲質刺繡手絹;魏延輕笑一聲,怎會不懂姑娘家的意思,怎奈自己早已心有所屬,眼中再也裝不下任何人!抽出懷中鋒利的七星寶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劍尖着地,一刺一挑,絲質手絹便到了姑娘懷中,寶劍入鞘,一氣呵成!

姑娘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完全被眼前俊俏的男子看了出來,還把手絹還回來了,一時羞得無地自容,捂着紅通通的臉頰跑走了。

怕別人再誤會,魏延自然而然地牽起龍傾白皙的手指,牽着他一起進了客棧,看着龍傾獃獃的表情,差點笑出聲。

看熱鬧的姑娘心思頓時碎了一地,沒想到眼前天神般的男子居然早已心有所屬,還是個弱風扶柳的天仙;自知無任何希望的姑娘立即將期盼地眼光投遞到公孫雨和喬吉身上,只是這兩人都覺得女人是個麻煩的生物,毫不猶豫地腳底抹油,開溜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秋季發黃的樹葉被一陣風吹落,在地上轉了一圈,又被捲走了;駐足的姑娘十分幽怨,她們又不是洪水猛獸,幹嘛那麼害怕,又不會吃了他!

“龍傾,今晚可能要讓你受委屈了。”魏延看了眼冷冷清清,不像客棧的客棧,裡面空無一人,連掌柜的和小二都不知道跑去了哪裡;空氣中隱隱飄蕩着濕潤的霉味,黏膩的水汽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有什麼好委屈的,比這更艱苦的環境我都待過,只要空氣還能呼吸,我就沒問題。”龍傾一點沒把眼前簡陋的環境當回事,倒是詭異的氣氛讓他有點警惕,客棧再破,也不會一個客人都沒有吧。

伸出纖細的食指,在桌子上摸了摸,上面一層肉眼可見的薄灰,樓梯的拐角處居然結着蜘蛛網,似乎幾天沒人打掃了。

“有什麼問題嗎?”魏延見龍傾輕皺眉頭,露出疑惑的神情,上前道,他左看右看,這也就是一家普通的客棧,雖然破舊了些,但是這裡山巒重疊的,客棧太豪華更說不過去!

“沒什麼,也許是我多心了。”龍傾收回手,見旁邊的角門突然走進來一大腹便便的孕婦,手裡還端着晒乾的紅辣椒,紅艷艷的顏色十分喜人,讓龍傾這個一向以清淡為主的人都想試試辣椒的酸爽滋味了。

“哎,你是這家的老闆娘嗎?我們要住店,麻煩你安排一下!”公孫雨見站了半天,終於出來一個大活人,大聲問道。

“公孫雨!你小點聲,沒見人家正懷着孕,講話要小聲些,像我這樣,要溫柔,溫柔懂嗎?”喬吉一向同情弱者,覺得他們跟易碎的花瓶沒什麼兩樣,況且老闆娘肚子里還揣着小娃娃,嚇着他怎麼辦?

“請問你是這的老闆娘嗎?我們要住店,剛剛沒嚇着你吧?我朋友就這個習慣不好,嗓門太大。”喬吉小聲道,說完還看了眼公孫雨,給他做示範。

公孫雨撇了撇嘴,根本不理他。

大肚子的婦人見他們這麼可愛,呵呵地笑了出來,放下手裡的簸箕道:“客官說話不用太小聲,我家客棧開了幾十年了,老一輩就在這開門做生意了,我嫁進門來已經五年,早就習慣了大聲吆喝;你們要住店,請隨我來,我家官人剛剛出去買菜了,估摸着一會就回來。”

婦人說著就要將魏延龍傾等人往樓上引,只是魏延看她肚大如鼓的模樣,不忍心她走的太辛苦,攔住她道:“我們不着急上去,你先端點熱茶來吧,等你家相公回來,我們在上去不遲。”

婦人訝異地看着他,不是要住店嗎?怎麼又不上去了?瞥見魏延直盯着自己碩大的肚腹看,這才明白過來,暗道:眼前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十分俊俏,聲音溫柔,還特別善解人意,這年頭,像這麼優秀的男人不多了,不知道以後哪位小姑娘有幸得到他的垂愛,那樣一定十分幸福。

“多謝!”老闆娘笑眯了眼,步履蹣跚地進了灶屋,拿出上好的碧螺春,用開水沖兌了,端了四個滾熱的湯茶出來:“蔽屋簡陋,沒有什麼好東西,四杯茶水,招待客官。”

“多謝,我們坐坐,你去休息吧,不用招待我們。”魏延幾人在中間的桌子旁坐了,看着外面漸漸暗下去的天色,霧蒙蒙的,天空一個星星都沒有,原本喧囂的街道突然安靜下來;魏延心中一抹異樣閃過,突然不安起來。

看其他幾人已經將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而遠處大腹便便的老闆娘正坐在凳子上,擺弄着剛剛端進來的辣椒,神態溫柔;魏延想了想,也一口將杯子里的茶水喝了,只是他杯子還沒放到桌子上,對面的龍傾和喬吉先行趴了下去,而公孫雨由於是毒人的關係,體質和別人不同,還能支撐一會,看着對方左搖右晃的身體,魏延大喝一聲:“不好!”

等他運用全身力氣向老闆娘撲去時,老闆娘這時卻收起臉上無害的笑容,身形利落的一讓,魏延堪堪撲了個空,重重摔倒在地上,眼睛費力地睜了睜,最後還是昏死過去。

“你你在茶里下了*”公孫雨動不了,趴在桌子上,此物無色無味,發作迅速,是*中最上陳之物,他們太大意了。

“是啊!你猜對了,沒想到幾人之中你最能抗,連主人從西域弄來的“魅惑”都不能將你徹底迷倒!不過,此時你是不是感覺渾身無力,暈頭轉向啊?就算你醒着,也阻止不了我們!”眼前的婦人突然露出狠厲的表情,當著公孫雨的面掏出衣服下綁在腰上的圓枕:“都說柔弱的女人最能引起別人的同情,果然不假!”

“你你想幹什麼?”公孫雨一邊轉移女子的注意力,一邊悄悄摸出懷中的萬靈丹,含進嘴裡,就着口水咽了。

“哈哈哈哈!問的很好,公孫公子,別來無恙啊!”這時門外突然呼啦啦闖進一群人來,個個手執刀劍,凶神惡煞,為首站一藍衣藍袍公子,啪啪敲着摺扇,立於客棧大門前。

“是你”公孫雨一眼便認出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