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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珏被帶入了新神殿,她身家清白,走完儀式後,便是被發了一套黑色神袍,神袍的背後則是刺繡着由諸多顏色構成的雜亂圖案。

這圖案各不相同,顯出一種“整體相同,但卻充斥着混亂”的感覺。

景珏覺得這彩色圖案的每一絲色彩,和自己手中魔魂燈里的魔魂是一致的。

她有了簡單的猜測。

隨後的一些日子,她被安排進行身體訓練,箭法,以及開始學習使用魔魂燈。

她的魔魂燈是雙魂。

第一個賦予的力量:軀體鐵化。

也就是那一日看到的男人手臂的呈現出的黑色,可謂刀槍不入。

第二個:均衡。

亦即是力量、速度、恢復力等等,都有着增加,這也是最常見、最平穩的魔魂之一了,均衡,讓魂燈師區別於了凡人,但是卻無法在魂燈師中構成優勢。

新神殿中,景珏的稱號是黑袍神官,事實上只要是魂燈師,都可以成為神官,只不過按照魂數會有一個約定俗成的地位分類。

二魂神官,三魂...如此區分。

這位面黃肌瘦的奴隸,搖身一變成了神職人員,當她行走在新神殿的殿堂之中時,信徒們投來的都是尊敬的目光。

而如是去新神殿外的小城裡漫步,平民投來的都是敬畏的仰望。

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景珏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裡。

只是一個魔魂燈,就徹底的改變了她,讓她站立在了原本的階層之上。

...

加入神殿的第七個日子。

莫扎特來找這位徒兒,說是要帶她去挑選兩名侍從。

這些侍從會滿足魂燈師的一切需求,算是一種凡俗的力量對於這些超凡者的供養。

畢竟如是魂燈師要買些奴隸,出行的物質,修行的材料,或是要些什麼,他們總不會親自去。

兩匹巨大的長毛黑牛,載運着兩名魂燈師行走在荒野上。

而魂燈靜靜懸浮在兩人身後,照亮了數百米的光域。

隱約可見那極黑的環境里,一抹彩色忽閃忽逝。

凡人的禁地,魂燈師卻可以自由行走,探索。

走了半日,遠處出現了城池。

景珏一愣,這城市竟然是當初驅逐她離境的樞陽山城。

“這裡是起義軍距離我們最近的駐紮點之一,起義軍中最強者蕭邦和我有舊,他通過我聯繫上了新神殿。

而神殿正好也需要凡人的勢力,便是答應了幫忙。”

“為什麼起義軍要找我們?”

“因為這世上,真正具備威懾力的根本不是凡人,也不是士兵的數量,而是我們魂燈師。

大虞王朝在和西唐開戰,但真正決定勝負的是昊天神殿與崑崙墟,兩邊的魂燈師可是見面就殺。

所以當初起義軍崛起之後,大虞王朝可是請出了昊天神殿的幾名魂燈師,請求他們來協助邊境的軍隊以恢復疆土。

蕭邦當時跪在新神殿外三天三夜,又找了我,這才請出我們。

隨後是我們與昊天神殿的魂燈師在荒野上決鬥,起義軍才得以存在。

從此,新神殿成了超然在起義軍之上的存在,就如昊天神殿之於大虞,崑崙墟之於西唐。”

景珏聽着,有些愕然,她更是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自己前段時間被恥辱地驅逐出了樞陽山城,而沒多久再次回歸,卻是換了一種身份,不知道那熊將軍還有披着虎皮的虎將軍見到自己是一副什麼表情。

正想着的時候,莫扎特提醒的聲音又傳來:“好了,快入城了,把帽兜戴起來,我們魂燈師的面容可不該讓凡人見到。

還記得我教你的收起魂燈的方法嗎?是時候溫習一下了。”

景珏應了一聲,將神袍的帽兜扣上,伸手,魔魂燈便是變得略微扁平,“嗖”地一聲竄入了寬闊的袖中。

沒多久,兩人騎着巨大的青牛到了城門前。

樞陽山城的門早就開啟,蕭邦親自帶着起義軍中精英在外迎接。

景珏見到那虎將軍,熊將軍也在其中,兩人站在很後排的位置,半跪在地上,迎接自己的入城。

街道空曠,早被清理出來,兩旁的奴隸則是如看着神明般,看着她和莫扎特的通過。

青牛一搖一擺,身形也隨之顛着,在永夜的火光里,拉的極長,壓下了近乎街道所有的人。

兩人下了青牛,便是被帶到了樞陽山城最大的石屋裡,這座石屋佔地很廣,石頭之間沒有任何縫隙,其中更是光線充足,甚至牆壁上繪畫著一些圖案。

這裡是山城的原城主府,此時是起義軍城中高級幹部的匯聚之處。

景珏知道這裡,她此前並無資格踏足此地,但此時卻是被迎了進來。

數十名起義軍的幹部有些畏懼地低着頭,站在台下等待着被挑選。

蕭邦已經和他們說了這兩人的身份。

而能夠做到幹部的人,都是或多或少知道些魂燈師的存在。

即便不知道的魂燈師這三個字的,也是隱約見過那些“擁有在荒野行走權力的超凡”。

對於這些超凡,即便再強的將軍,所抱有的態度也只是敬畏。

走完了儀式之後。

起義軍幹部們中央空出一塊地方,這是在超凡者面前展示自身力量的場所。

無論將軍還是猛士,都是以比武的形式進行。

能在魂燈師面前展示的人只有十六人,這十六人是經過了提前選拔的。

景珏與莫扎特戴着帽兜,維持着神秘的形象,坐在上座,蕭邦在一側時不時介紹着。

景珏忽的吐出了兩個詞:“熊將軍,虎將軍。”

起義軍的最強者蕭邦一愣,急忙傾聽。

景珏淡淡道:“他們得罪過我。”

她是個超級記仇的女人,根本不會懂得什麼叫做諒解。

她可以委曲求全,但不意味着她會忘事。

蕭邦深深看了一眼這神秘的女人,雙手一抬:“停!”

場中比試停下。

很快,壯如熊的男子,以及那披着虎皮的男子走到了空地,有些惶恐不安。

“都跪下,向神的使者致以最高的歉意!”

熊將軍,虎將軍抬頭看着那裹在背後綉着彩色的黑袍里的神秘女人,總覺得有些熟悉感。

但兩人都完全不清楚,自己怎麼就得罪神使了。

如果是神使,他們巴結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得罪?

但兩人卻噗通一聲跪下了,然後開始磕頭。

蕭邦繼續道:“繼續,神使不曾滿意,你們就不可停下。”

嘭嘭嘭。

兩人便是不停磕着頭。

而周圍的人也是不以為奇,神權高高在上,超凡無法匹敵早已深入他們的心。

起義針對的也只是大虞王朝的奴隸制度,而不是神權。

凡人,是挑戰不了神權的,所以他們對於這肯站在自己一側的新神殿是充滿感激。

磕頭聲,在宮殿里此起彼伏,兩人額頭都磕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