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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遊與雲吞頭一次目標如此一致,並且在滿滿的期待中度過了三天。

周日晚餐後,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來臨。

晚9點,餐廳。

雲吞閉目站在餐廳前,負手而立。

忽而一陣晚風吹過,雲吞緩緩睜眼,似笑非笑地望向一個方向:“你來了。”

順着雲吞所笑的方向望去,一白衫黑裙的長髮女子正信步走來,與其說走,更像是飄,在晚上這樣的情景本該有些嚇人,但她的襯衫尺碼太大了,拖拖沓沓就像一個寬鬆睡袍,zhìfú黑裙的臀圍也是蘇依依尺度的,本來的塑型裙活活穿成了燈籠裙。

除此之外,蘇依依出於某種癖好,用自己的工資為她網購了一雙黑色高跟鞋。

這樣詭異的搭配,莫名形成了一種慵懶的美感,在這晚風的夜,長發飄拂前來赴約。

二人規避了三日的鋒芒,只為這一刻的決戰。

於虛天靈而言,這是不可能輸,不允許輸的決戰。

對雲吞來說,這是8752次的隱忍,8752次的倔強,只為這一刻而綻放。

即便是秋夜清風,二人也沒誰覺得涼。

轉眼,虛天靈已行至跟前,正要進餐廳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轉頭問道:“你學會計?”

雲吞已經把所有答案背得滾瓜爛熟,當即只輕哼一聲道:“我,就是會計。”

虛天靈道:“你知不知道會計的精義何在?”

雲吞道:“你說。”

虛天靈道:“在於誠。

雲吞道:“誠?”

虛天靈道:“唯有誠心正義,遵紀守法,才能富國強民,到達會計的顛峰,不誠的人,根本不足為論。”

雲吞的瞳孔突又收縮。

這呆逼在說什麼瘋話?

虛天靈盯着她,道:“你不誠。”

雲吞沉默了很久,終於想明白虛天靈在說什麼了,她忽然也問道:“你學會計?”

虛天靈道:“學無止境,會計更無止境。”

雲吞道:“你既學會計,就該知道,發你薪水的是人老闆,不是國家,學會計的人,只在誠於老闆,並不必誠於國家。”

虛天靈搖頭道:“你所謂的誠,不過是偷稅漏稅,瞞天過海,卑劣之行,害群之馬。”

雲吞癲狂一笑,不再說話,話已說盡。

實際上,因為她已經徹底聽不懂,也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二人先後進入了餐廳。

餐廳內,周遊已泡好了咖啡,坐於餐桌前,蘇依依坐在他身側,面前擺着紙筆,臉上寫滿了擔憂。

天靈啊,你不可能贏的。

雲吞與虛天靈坐到了周遊對面,也抽出了各自的簽字筆。

“不急。”周遊抬手道,“我先說規矩。”

二人這也便暫時平復了心緒。

周遊嗽了嗽嗓子,巡視着二人正色道:“這次的競賽我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則出題判題,勝者將繼續進修會計學,將來負責本店財務工作。而敗者,將從事不多於一年的女僕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為雲吞和周遊洗腳、捶背、揉肩、起床叫醒、疊被子等。請問你們是否接受以上規則,信服本人的公正裁決?”

二人同時點頭,只有蘇依依使勁沖虛天靈搖頭,但虛天靈壓根兒沒看。

“很好,下面開始競賽的第一部分。”周遊抬手道,“第一部分是有關《地球常識》的筆試。畢竟,你們的一切工作都是基於地球常識的,一旦出錯,後果不堪設想,為此你們需要暫時忘記郁靈位面的常識,了解地球的狀況。我將出三道地球基礎的常識題,由你們進行作答,答案基本準確即可,每題10分,都明白了嗎?”

“常識?”虛天靈問道,“你此前說的會計崗位必備知識有這一條?”

蘇依依趕緊在旁邊煽風點火:“是啊是啊超綱了吧。”

“天靈啊,我這麼公平的人怎麼會超綱呢?我劃考試範圍的時候,有沒有仔細聽啊。”周遊比劃道,“我當時的原話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虛天靈點頭道:“你說,會計崗位的要求大約是——專業金融院校畢業的研究生並擁有註冊會計師證件的水平。”

“明白了么?”

虛天靈不假思索點頭:“明白了,並沒有超綱。”

蘇依依卻並沒有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笨笨。”周遊笑着解釋道,“專業金融院校畢業的研究生水平,這並不僅僅是對專業的要求,裡面自然是默認帶有常識要求的,自動涵蓋一個碩士必備的常識水平。”

“我日!”蘇依依當場爆出粗口,“店長你太——”

“嗯?”周遊轉頭,臉色一綳,露出了很久沒有用到的魔鬼臉,“注意你的立場,小德魯伊。”

“……”蘇依依被嚇得不敢再說話。

周遊隨後大臂一揮,令蘇依依將兩張答題紙分發給二人。

“我們是一道題一道題的判定和計分的,準備好的話點頭,我開始說第一道題。”

雲吞與虛天靈同時點頭。

“好的,第一題——”周遊雙手撐着下巴說道,“已婚男人最大的快樂源於誰?1分鐘時間作答。”

雲吞神色一緊:“好難的題……”

同時,她也暗中觀察着虛天靈。

虛天靈紋絲不動,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有限的記憶中篩選出有關的細節。

就這麼綳了15秒,雲吞終於忍不住了:“哎呀雖然不太會,也只有硬着頭皮寫了……太難了店長。”

她七扭八歪寫下答案後,還用手擋着不讓虛天靈看見,接着又假裝塗塗改改:“到底源於誰呢?完全沒複習到,好氣哦。”

約45秒過後,虛天靈才終於提筆。

與雲吞不同,雖然她的訓練也有限,但字跡已經稱得上工整了,甚至跟周遊都有的一拼。

在旁邊的蘇依依,其實也在暗中思考着這個問題。

這道題看上去很簡單,而看上去越簡單的問題,審題就越重要。

這道題,最重要的,無疑是最後的一個字——。

它問的不是“什麼”,而是“誰”,問的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確切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