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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恐怖似乎正是這個黑暗帝國的燃料。維迦在超乎想象的苦難之中變成了一名見證者,他被迫見證了莫德凱撒的邪惡行徑讓他獲得了近乎不朽的力量。維迦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十年還是幾百年,但最後這個約德爾人的魔法和外貌都開始產生相應的扭曲……

曾經的記憶逐漸褪去。他為什麼來到瓦洛蘭?他是從哪裡來的?他之前是否有過其他的生活?這類疑問負擔著他脆弱的心智,就像日全食前的最後一下閃光。

後來那個冥魂軍閥被自己的手下密謀迫害,他的噩夢統治終於結束了,但此時的維迦已經面目全非。他的雙眼燃燒着火。甚至他的聲音也變成了充滿惡意的蔑笑。他從自己的魔法牢籠中逃脫,這個不幸的生物對於接下來不可避免的王位之戰毫無興趣。在他內心深處,或許最渴望的還是重新找到安全和自由的感覺,這正是所有生靈都渴求的東西。

即便如此,他沒有選擇遠離邪惡,而是擁入了邪惡。他穿上了一副象徵著不祥軍閥的鎧甲,發誓要用自己能記得的唯一方式奪得尊重——用無情的惡行,向所有遇到自己的人注入恐懼。他要召喚星辰之怒降在敵人頭上,並將他們困在時間縫隙之間的無盡永恆之中。

只不過……維迦無法獲得他曾經的支配者那樣的成功。

當然,瓦洛蘭的善良居民確實知道要害怕他,某種程度上的害怕。多數情況下,他們會發現家裡的牧草被燒光,或者當地男爵的大房子被夷為平地。不過也有的時候,不知為何,一群群的強盜被趕出了他們在森林中的老巢,或者兇猛的暗影狼被撕成碎片,灑在城鎮廣場上,而且很難說這些行為究竟是充滿着惡意還是某種方式上的援助。雖然維迦決心要害人作惡,但他似乎總是差那麼一截。

不過,這個邪惡的約德爾人並沒有放棄他成為世界最大惡人的追求。邪魔法杖在手,他要讓面前的所有人下跪臣服,若有人敢輕視他,維迦就將在他們的瞬滅之中歡呼。

雷電雲翻滾着壓過爍銀山脈,預示着電光和山火,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從塔頂看去,進犯的暴民就像小孩子亂糟糟的玩具——都是一些牙籤長矛和小小的火把。走在最前面的人是個高個子,她披着一頭灰發,腰間掛着一把劍,身上穿着手工的外套。

維迦看着人群撞開外大門,他的惡行讓他們火冒三丈,前來要求他為自己的行徑負責。終於來了!他快步走下樓梯,來到內門前。

隨着一聲爆裂,大門被撞開了,村民們跌跌撞撞地湧入院子。帶頭的女戰士拔出劍向前走,避開身邊笨手笨腳的人群,等待其餘的人站穩腳跟,找准矛尖的方向。

維迦透過門上的裂口向外瞥,充滿期待地竊笑。

他和那個女戰士對上了目光。

維迦用手遮住嘴,但他已經被發現了。農夫們磕磕絆絆地縮到首領的裙擺後面。棒極了。他向後退一步,大笑的顫抖讓他幾乎拿不穩法杖,隨着一股紫色能量的bàopò法球,門被炸開了。

他向外走到石頭台階的頂端,塵埃落定。他知道如何擺出自己應有的姿態——他的大帽子幾乎與門框同寬,他的鐵靴每次踏在地上都碰撞出火花和雷霆,他的護手大到足以捏死任何敢於挑戰他的人。

不幸的是,那群膽小的村民一直沒敢抬頭看,這樣威風的姿勢保持太久就有點做作了。他憋了許久的一大口氣吐了出來,身體好像癟下去了一點。

“惡人!”女頭領終於先喊出來,同時揮劍指向他。

維迦在帽檐下的陰影中露齒而笑。他用儘可能威武的姿態將自己升到空中,讓所有村民都看到他。

然後叫嚷和哀嚎開始了。最開心的是,後排甚至有人暈過去了。

他蓄積起不祥的魔力,一環墨染的光輪出現了,矛尖和皮帶扣等鐵器之間開始躍出紫色的火花。首領蹣跚着後退,一道漆黑如夜的裂縫蜿蜒着包圍了村民們,然後向上爆發形成巨大的巫術牢籠。

“肅靜!”維迦命令他們。

他享受着走下漫長樓梯的每一步。暴民們被困住了,在他們身邊,紫色的光壁嗡嗡悶響,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爪子一般的立柱,構成了一圈詭異的圍欄。他停在距離首領剛好一把劍長的距離,怒視着奧術屏障中的囚犯們。

“我能看到你心中的恐懼!”他用一種嘲弄但絕不幽默的語氣說。“你們居然敢闖進此地挑戰我的恐怖統治?我可是宇宙魔法的統御者,邪惡之偉主維迦!我曾戰勝過無數個奧法強敵,無人能阻止我尋求更大的——”

“詛咒我的田地生了兩季鼠鼻蟲,你乾的!”一個別樣粗魯的農夫喊了出來,面紅耳赤、怒氣沖沖。

維迦眨了眨眼,突然的打斷讓他不知所云。“詛咒你生了什麼……?”

“你還在收穫的前一周害我家多力跛了蹄子!”一個潑辣的農婦狠狠指着那位愈發迷惑的邪惡之偉主。

話音一落,人群爆發了,村民們開始抒發起各自的不滿。維迦只能聽到其中幾句聲音最大的控訴,大多數都在說酸敗的奶和和枯瘦的甜菜。隨着他在語言的猛攻中敗退,紫色的屏障也開始忽明忽暗,最後坍塌,但村民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向前推擠,衝著他的臉大聲叫嚷。

他的後背碰到了台階的石欄。他被包圍了。

他無力地想要回答,他每說一個字,聲音都在失去厚度。“但是……我……我是……”他們圍了上來,怒目而視,現在已經與他平視,而不是仰視了。

突然,一個老成的聲音用命令的口吻蓋過喧鬧。“大家冷靜。退後。”

“可是,馬爾戈……”一個人剛一開口,首領的怒視就打消了他們的抗議。暴民退下了,維迦與她單獨面對面。她現在看上去幾乎比他高一倍,而且自信的氣場噴涌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