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涼晨沒有回答。
她腦子裡一時間閃過許多畫面,一幕一幕,卻全都是郁北城的臉。
沒有一點點,是與方司銘有關的。
她不敢將心中所想流露出分毫,只覺得整個人滿是無力。
垂在身側的雙手,也無意識的穿過他的背部,落到他寬闊的肩膀上。
方司銘感覺到她的回應,眼帘垂了垂。
阮涼晨越發感覺自己好像漸漸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正走上一條不歸路。
就是,從郁北城出現的那一刻。
……
新上任的孫副廳長在省廳大會的前幾天約了方司銘,一起去茶樓。
這種私下的會面,其實方司銘並不太願意接觸,但畢竟那是他的上級,他也不太好拒絕。
畢竟他算是在孫廳長手下做事的,再不願意也只能答應。
阮涼晨知道他應約時提出要一起去,方司銘本來一開始沒答應,但她說什麼都執意要去。
他最後被磨的沒辦法了,才只好同意下來。
秘書開車將他們送到茶樓,她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讓他先過去。
阮涼晨去洗手間給蘇千千打了個電話,讓她把前幾天二老板託人送過去的監控錄像視頻傳到自己手機上。
她保存好後才離開,走到孫廳長訂好的雅間門口,卻沒立馬進去,而是在外面等了會兒。
過了沒多久,有侍者過來送茶。
她趁着送茶開門的時候往裡面看了看,孫廳長坐的地方剛好與她背對背。
他將茶具用清水洗了一下,一邊洗一邊問,“司銘,臨城最近又出現了一批惡劣的販毒團伙,靠山就是金三角的餘黨,初步估計得有幾百人,這事你知不知道?”
方司銘點點頭,“聽說過。”
孫廳長倒了兩杯茶,“臨城那邊的警方不作為,跟咱們這邊請求支援了。”
他沒有一次性說完,但意思是什麼,卻很明確。
“這種事危險性太大,沒有經驗和本事的人去了只有死路一條,我這幾天一直在想誰去合適,你也多留意一下,看看誰有本事勝任。”
方司銘看了看他,還是沒說話。
孫廳長將其中一杯茶遞給他,“如果能在這件事上立下功勞,那我保證提拔他一把。”
茶壺的水面上有一層翻滾着的白沫,雅間里飄散開濃郁的茶香。
白色的霧氣升騰,繚繞着遮住了方司銘的臉。
孫廳長始終話裡有話,“司銘,我們都是做官的,有些事情上,得以身作則。”
方司銘喝了口茶,仍然保持着沉默。
孫廳長頓了頓後問,“你覺得有能勝任的人嗎?我聽說你手下一個女警的能力不錯。”
“沒有。”他連猶豫都沒猶豫的直接否認了,“她是有能力,但沒有經驗,我不會派她過去。”
什麼能力不錯,這個孫廳長無非是從小道消息知道了他和阮涼晨的關係,想藉此機會給他個警告而已。
金三角餘黨都是些亡命徒,此去吉凶難料,能不能有命回來都是個問題。
孫廳長笑了笑,“司銘,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應該以大局為重,可千萬不能只看重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