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瞬間讓她停下了劇烈的反抗和掙扎。

阮涼晨身體有些僵硬，站在原地一動沒動，任由郁北城將自己拖拽到一處安全的角落。

她半晌都沒回過神。

剛剛看到他扳指的那一刻，她還以為他已經……

阮涼晨怔怔的盯着他那張五官精緻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冷淡中帶着幾分戲謔。

這場交火很激烈，他身上染了很多血，有很濃重的血腥味。

郁北城神情自若，一點都不像是剛剛死裡逃生的人。

他在她面前似乎永遠都是這幅樣子，輕佻無畏，哪怕槍口抵在自己頭上，都不會眨眨眼睛。

阮涼晨深吸口氣，看着他平靜的問了句，“你沒受傷？”

郁北城沒有回答，微涼的指尖划過她的側臉，“你這算擔心我嗎？”

她鼻子一酸，差點又哭出來。

擔心嗎？

她也說不清楚。

只是在剛剛那一瞬間，本能的不希望他死。

郁北城看着她眼圈通紅的樣子怔了下，不知道她這是因為誰而生出的情緒。

阮涼晨將鼻尖那股酸澀逼退回去，“這裡很危險。”

“我知道。”

他只回了這三個字，便再也不說話了。

這般輕描淡寫的語氣，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到底有多危險。

“方司銘如果抓到你，就不會放過你。”阮涼晨心裡煩躁的厲害，如今她連自己的心都摸不透，“如果他不是急着去截唐野的貨，根本不會離開，你們兩個今天肯定要死一個！”

最後那句話，她幾乎是嘶喊出來的。

在方司銘有危險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的希望郁北城死。

但剛剛真的以為他出事的時候，她心裡卻又難以抑制的慌亂。

他們一正一邪，他們是死對頭，他們遲早會有拔槍相向的一天。

郁北城笑了笑，問道，“如果我們真的有一個要死，你更希望是誰？”

阮涼晨沒有猶豫，冷冷的回了一個字，“你。”

無論怎樣，她總不可能希望方司銘死。

如果一定要二選一，那不是方司銘，就只有可能是郁北城。

她說完後就別開了眼睛，望向遠處一望無垠的大海，“你的死活跟我沒有關係，我只要他活着。”

郁北城臉色不變，仍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變臉。

其實這個答案，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從來就算不上什麼。

但他心裡知道歸知道，嘴上卻是不服輸，“是么？你希望我死，他活？”

阮涼晨咬着唇，“是。”

她不該猶豫的，她不能猶豫。

槍聲漸漸的停止下來，但船上的火卻還沒有撲滅，上方的天空被滾滾的濃煙遮蓋住，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阮涼晨說完這個答案後再回想自己剛剛的着急，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她有些低估這個男人的本事了，之前不是沒有見過他的身手，一枚袖扣都能當成暗器，手裡有槍的話，估計特警也不是對手。

沒點本事，也爬不到如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