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將阮涼晨送到方司銘的包廂門口，然後握住門把，把門推開。

包廂裡面的燈光很昏暗，但門打開之後，她還是一眼認出了坐在方司銘對面的男人。

是郁北城。

他穿了件白色的襯衫，精緻整潔，沒有半點那晚在巷子里和唐野對峙時的戾氣，人看起來溫和了許多。

如果不是認識他，她甚至會聯想到“斯文”二字。

昏暗的燈光閃爍，打在他的臉上，將他輪廓分明的五官照耀的若隱若現。

阮涼晨來的時候就想過可能會是他，畢竟敢和方司銘對着乾的人確實找不出幾個，沒想到真的是。

郁北城潭底激起一層細微的漩渦，看過來的視線剛好與她對視上。

對視期間，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里，卻滿是深意。

數秒後，阮涼晨才聽到他的聲音從包廂里傳出來，“這不是阮警官嗎，怎麼會在這裡？”

方司銘喝了口酒，“她路過這裡。”

郁北城眼角似乎揚了下，他也握住酒杯，修長的手指緊貼在杯壁上，“既然來了，方局長不如留阮警官一起喝一杯。”

方司銘抬起頭看了阮涼晨一眼，話到嘴邊，幾度猶豫之後才說出來，“進來吧。”

阮涼晨走進去，在他身邊坐下。

包廂內的茶几上擺了些果盤，還放了很多烈酒。

郁北城喝了口酒後放下酒杯，抽出一根雪茄在指間捏着，“阮警官介意我吸煙嗎？”

阮涼晨語氣清淡，“不介意。”

他拿過打火機，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點燃。

阮涼晨坐下後，和方司銘說了幾句話，期間，郁北城一直沉默，但似笑非笑的目光卻從未離開過她半分。

他唇角笑意意味深長，讓人猜不透在想些什麼。

等到兩人說完，郁北城才隨口插了句嘴，“阮警官長得很漂亮。”

方司銘神情一僵。

他不知道郁北城忽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想也知道，沒安什麼好心。

阮涼晨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接話，索性沉默。

郁北城笑了笑，將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緊接着出聲，“我逛遍省內的夜場，都沒見過比阮警官更漂亮的女人。”

“……”

得，拿她跟夜場的小姐比。

阮涼晨眉眼輕蹙起，看向郁北城，他說這話不像是故意羞辱她，但這樣聽着，確實刺耳。

包廂內的氣氛，也不可控制的變得微妙起來。

她唇角輕抿下，不動聲色的回了句，“同樣，我查過的夜場裡面，也沒見過一個像郁先生這麼出類拔萃的男人。”

郁北城聽出她與自己的針鋒相對，抬眸看了她一眼。

“涼晨。”方司銘沉聲叫了她一句，“不準失禮。”

“沒關係。”郁北城揚起眼角，高傲中帶着冷貴，“其實溫柔懂禮數的女人沒什麼意思，像阮警官這樣的女人才讓人心癢，方局長覺得呢？”

方司銘身子往後倚了下，“郁先生對女人的了解很深。”

“了解談不上。”他微涼的薄唇輕啟，“只是我以前愛上的一個女人，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