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涼晨看着他,只覺得心裡的某根弦彷彿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
郁北城走到前面停住腳步,在她怔忡的目光中忽然伸出手,溫熱的掌心貼上她的肩頭,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細長柔軟的髮絲勾勒住他的手指,他輕輕撥弄開,然後垂下眸子,“怎麼跑這來了?”
語氣中的熟稔不言自明,如果讓一個外人聽,說不定還真以為他們是相識已久的故人。
阮涼晨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冰冷的盯了他一會兒。
她目光里的躲避之意很明顯,猶如在看一尊瘟神一般。
郁北城也沒生氣,對於她這樣的目光,他早就習慣了。
阮涼晨一把揮開他的手,沒有半點留戀之情,“我去哪裡,應該不需要跟你彙報。”
他沒有再摟她,視線投向前方,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我最討厭女人倔強起來的樣子。”
“我也沒要求你喜歡我。”
“不。”他搖搖頭,“討厭歸討厭,但是愛屋及烏,你倔強起來,我反而還喜歡得很。”
阮涼晨後退了幾步,跟他拉開一段安全的距離。
這兒雖然偏僻,可是景色實在太美,比起人潮喧囂的宴廳,她更願意待在這裡。
站了幾分鐘後,郁北城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繞到了她的身後。
他兩條修長的手臂從背後穿過來摟住她的腰,俊臉貼在她頸窩間,如此親昵的動作,卻是一句話沒說。
阮涼晨身上的披肩隨着他的動作滑到地上,透過一層薄薄的晚禮服,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
滾燙的溫度,引起她一陣明顯的戰慄。
他閉了閉眼,“四年了。”
她永遠都體會不到,他這四年是怎麼過來的。
四年前他遭到方司銘的重創,要一邊收拾爛攤子,一邊照顧孩子,還忍受了一段她在那場事故中犧牲的煎熬。
後來得知她沒死,他雖然鬆了口氣,但心裡的痛苦,卻沒有減少半分。
他想不通,她到底是有一副怎樣的鐵石心腸,才能那麼徹底的割捨了他們,選擇了方司銘。
他就算了,她不愛他,所以可以做到肆無忌憚的傷害,可是辰辰呢?
那是她的親生兒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她怎麼就能那麼絕情的割捨掉?
“你幹什麼?”阮涼晨有些惱羞成怒,“放開我!”
他充耳不聞,也不知是沒聽到,還是聽到了卻無動於衷。
阮涼晨有些急了,不由伸手去推他。
她力道很重,似乎有隨時跟他動手的意思。
最後見她實在惱了,郁北城這才鬆開手。
因為剛剛的一番掙扎,他身上的襯衣有些皺,他抬起手整理了一下,側臉因為逆光的原因而變得有些模糊。
透過襯衣,依稀能看到他上半身剛毅流暢的線條。
阮涼晨別開視線望向遠處,“郁先生現在不應該去應酬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她並沒有感到特別害怕,現在沒有別人,他這個樣子,身上也帶不了什麼危險物品。
單純的動手,他未必能贏得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