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阮涼晨也不敢多嘴。
過了會兒,他抓住她衣服的手指漸漸鬆開,繼而握住了她的手腕,“涼晨。”
阮涼晨呼吸急促,心跳也有些不穩。
方司銘嘴角揚起乖戾的弧度,“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她下意識搖頭,“沒有。”
“沒有?”
阮涼晨聲音放輕,“他可能只是怕把你逼急了,畢竟要讓你顏面盡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聰明人不都是見好就收的嗎?”
方司銘抬起頭,朝着秘書投過去一記嘲諷的目光,“你覺得,是嗎?”
“應該不會。”秘書有些不解,“郁北城不是這樣的人,他沒怕過誰,向來都是別人給他面子,他不可能給別人面子。”
是啊,他不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誰都懂得這個道理。
只有她不懂。
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裝不懂?
方司銘涼涼的笑了聲,吩咐了秘書一句,“你先去書房等我吧。”
秘書領命上了樓。
他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不是要給我放洗澡水嗎?站這兒做什麼。”
阮涼晨回過神來,連忙往浴室那邊走。
走到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就聽到方司銘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一字一句說的極為清晰。
他說,“涼晨,我相信你。”
她腳步一頓,目光落在前面浴室的門上,只覺得那層磨砂玻璃竟有些刺眼。
“這四年里,我幾乎每天都要被迫去參加那些官場上的應酬,我厭倦透了他們那副虛偽的嘴臉,只有在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是真正開心的。”
“在你面前,我不用虛與委蛇,不用客套寒暄,是你讓我有一個正常人的喜怒哀樂。”
“涼晨,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活的像一個人。”
市局局長這個位子看似光鮮亮麗,但是高處不勝寒,只有身在其位,才能體會到那份沉重。
他要處理棘手的案情,要面對省廳施加的壓力,還要防備同僚的算計。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活在水深火熱里,甚至連個覺都睡不安穩。
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真的發自內心的笑一笑。
所以這一次,他想相信她,不想去懷疑。
方司銘說完後準備上樓,途中經過她身邊,雙手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然後,一聲不吭的進了書房。
關門的動靜從樓上傳來,阮涼晨雙腿軟了軟,雙手扶住浴室的門才得以撐住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
她進了浴室,然後關上門。
身子倚靠在門上緩緩滑落下去,然後抬起雙手捂住臉。
渾身的血液彷彿被凍住一般,慢慢的凝固,再也無法流動。
差一點。
只差一點,他就知道真相了。
方司銘在最關鍵的時候還是給了她信任,這四年里,他無微不至的對她好,可到頭來,她還是背叛了他。
……
他去書房和秘書談公事,談了很久才結束。
出來後,進了浴缸泡澡,她坐在身後幫他輕輕按摩肩部。
方司銘靠在浴缸邊緣,閉着眼睛,“涼晨,你知道我這幾天是什麼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