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齊江川心事重重的剛到辦公室，人事部那邊的小秘書就推門走進來喊道：“齊總，沈總叫你過去一趟。”

“叫我？”齊江川一愣：“好，我馬上去。”

十幾分鐘後，齊江川推門走進人事部會議室內，看見沈燼南，還有六七個穿着便裝的男子已經圍坐在了會議桌兩側。

“沈總，您找我有事兒？”齊江川笑着問了一句。

“不是我找你。”沈燼南輕聲應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市局大案隊隊長李明。”

齊江川聽到這個頭銜愣住。

“李隊長，這就是我們公司的齊江川。”沈燼南也回頭衝著李明介紹了一下。

“您好。”齊江川愣了半天，心中滿是疑惑的伸出了手掌。

“您好，我們找你是有點事情要問。”李明擺手說道：“坐下說。”

“哎！”齊江川點了點頭，彎腰就坐在了沈燼南旁邊。

沈燼南喝着茶水，沒有再插嘴二人的談話。

“趙寧，張曉鵬，魏建，還有治安大隊的劉泉，你都認識吧？”李明直言問道。

齊江川愣了兩秒：“我認識。”

“……他們四個被殺了，你知道嗎？”李明又問。

齊江川遲疑半晌：“我聽說了。”

旁邊，沈燼南聽到有四人被殺後，眼神驚愕的看了一眼齊江川，因為剛才李明並沒有跟他說案件情況。

“趙寧，張曉鵬，魏建，是否曾經幫助過你搞拆遷？”李明雙眼盯着齊江川問道。

齊江川撓了撓鼻子，笑着反問道：“這個問題和凶殺案有關嗎？”

“有關。”李明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趙寧，張曉鵬，魏建他們確實曾經是我下面的一些臨時僱員，主要負責跟拆遷戶商談價格，就這樣。”齊江川話語含糊的回了一句。

“你是否知道這三個人在拆遷過程中，曾使用過暴力手段，涉嫌傷害，尋釁滋事等罪名？”

“我不知道。”齊江川面上表情輕鬆，但右手卻是一直緊攥着的：“我用他們三個，是因為他們人頭熟，跟不少拆遷戶都認識，這樣談起來會比較容易。但他們怎麼做事兒，我是不知道的。”

“呵呵。”李明一笑：“你們盛世萬豪在拆遷的事情上，是否有違規，我們以後再調查，再證實……而現在我想告訴你，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下一步犯罪嫌疑人可能會找你。”

“找我？！”齊江川愣了半天問道：“找我幹什麼？”

李明插着手，冷笑着問道：“你說他找你幹什麼？”

齊江川聞聲語塞。

“出於對你的保護，我可以告訴你，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城南的被拆遷戶鶴老五。”李明如實相告：“……如果是他，你猜一猜，他為什麼要殺害這四個人？！”

齊江川滿臉驚愕。

“這個案子你是脫不了關係的，所以出於對你的安全考慮，我們會在公司下面布置一些警力。你不管是出於對自己的安全考慮，還是出於一個基本公民的義務，都要對我們進行配合。”李明伸手指着身邊的同事介紹道：“這是市局的韓風，負責保護你的小組組長，你倆互留個聯繫方式，便於溝通。”

齊江川聽這話，皺眉回應道：“我平時工作是很忙的，你們這樣跟着我……我很難處理公司的事情啊。”

李明聞聲站起身，話語鏗鏘的回應道：“如果你當初在拆遷的事情上，能做法柔和一些，可能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對公，我保護你是沒辦法的事兒；對私，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齊江川聽到這話，臉色非常難堪。

“沈總，謝謝你的配合。”李明對沈燼南的態度也沒有多熱情，只是出於禮貌性的伸出了手掌。

“沒事兒。”沈燼南與對方握了握手。

……

二十幾分鐘後。

樓下。

李明買了個煎餅果子，扭頭衝著身邊的同事吩咐道：“按照鶴老五的動機和手法來看，他很大可能不會收手，並且應該會找齊江川。你們分成兩組，白天一組，晚上一組，輪流跟着齊江川，首先要確保他的安全，其次是不要讓自己暴露。我們兩條線進行，你們蹲坑，我們繼續搜捕鶴老五。”

“好！”同事點了點頭。

“滴玲玲！”

話音剛落，李明兜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您好？”

“您好，我是省台法制記者張瀾，我想對最近幾天內發生的兩起凶殺案做一下採訪，您看您方便嗎？”

“案子還沒破，採訪什麼？”李明皺眉回應道。

“我想了解一下，這兩起凶殺案是不是由盛世萬豪暴力拆遷引起的？”

“你去採訪我們局長吧。”李明低頭掃了一眼手錶：“我沒空接受這個採訪，不好意思了。”

“喂？李隊長……！”

李明不等對方繼續說話，就掛斷了手機，隨即搖頭感嘆一句：“盛世萬豪這關難過了。”

“怎麼了？”同事一愣。

“凶殺案引起了媒體關注，如果是普通公司，這叫負面新聞，可要是盛世萬豪，那不是屎也是屎了，他們畢竟龍頭嘛！”李明話里意思很深的回了一句後，就邁步拽開了車門：“你們蹲坑吧，我先回局裡。”

……

盛世萬豪項目部辦公室內。

“嘩啦！”

“咣當！”

齊江川情緒失控的將辦公椅踹倒，砸碎了兩個花瓶。

“他媽的，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齊江川插着腰，瞪着眼珠子站在落地窗前，心中萬分不安了起來。

齊江川不是瘤子，小虎等人，他頭腦夠用，思維敏感，他非常清楚凶殺案的事兒，不一定會牽扯到他的身上，可鶴老五這麼干，那肯定是會引起各方都注意的！

沈燼南一出來，本來就看曹猛這一脈的人不順眼，那麼如果凶殺案的事兒一旦牽連了盛世萬豪，自己的下場會是怎麼樣呢？

沈燼南會不會趁着這個機會，沖自己……動手？

齊江川越想越不安，隨即低頭掏出手機，立馬就撥通了曹猛的號碼。

……

另外一間辦公室內。

沈燼南拿着電話說道：“孫智，你過來一趟，我有點事兒問你。”